恩利尔挑眉:“卢加虽然是乌尔克列敦王的后裔,但也不值得新王如此屈尊吧。”
他慢慢道:“或许是他确实没有仕途之心?”
“没有的话就该好好在家养老,养个百十甲士看家护院就行了。干嘛要在封地里养上一支军队?”黎鸿面无表情,“别说他没有仕途之心,说他有篡位的想法我都信!”
“现在他敢这么做,也不过是仗着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想要最快重整乌尔克,卢加的帮助必不可少。”
恩利尔笑道:“为此不惜屈尊?”
黎鸿微微一笑:“什么叫做屈尊,我去见他,难道不该是他向我跪下行礼吗?”
恩利尔被她这话说得一愣,接着便忍不住哈哈大笑,向黎鸿举杯:“那我就留在王庭,等着王带着我们的新相回来。”
黎鸿:“?”等等,什么你不去吗?你不去我不就不能用神权装逼了吗?
但话已经说出口,黎鸿看了看恩利尔的表情,觉得他看起来也不太想去,便放弃了开口的打算,让侍女开了王庭的宝库给她看,好挑选些合适的、用来下赐的礼物。
乌尔克经过多代国王的奢靡颓废,人民虽苦不堪言,国力疲弱,但专属于王的宝库却富得流油——不仅如此,宰相阿多姆尼斯的死亡刺激的许多与他有关的贵族纷纷进献宝物黄金用以赎去自己和叛臣相交的罪孽。按照乌尔克的法律,阿多姆尼斯的家人如果想要不被牵连,则也需花费大量的财产来向国王赎买他们的命。
黎鸿觉得这项法律显失公平,明显对贵族有利。但考虑到乌尔克如今紧缺军费,看着因这场血腥政变而扩了几扩的王之宝库,觉得这条律法可以暂时保留。
她从宝库里挑了名匠打造的黄金之壶,又找了些送卢加母亲和姐妹的事物,方才命人备好马车,准备前往卢加在乌尔克下城毗尔比斯的宅邸。
从王城坐船,直接走水路,只需要小半天的功夫,就能到达毗尔比斯。黎鸿到的时候,还能在卢加的家里蹭上一顿晚饭。
黎鸿到达的时候,卢加已经领着全家集体在门前的港口候着了。
是的,走水路,只要船只不大,可以一直走到卢加的门前。他家门前有专属的小港口。这与毗尔比斯内充斥亚曼拉河的枝干有关……更和卢加这个姓氏在乌尔克百年积累下的财富也有关。
黎鸿下了船,便见到了为首的,甚至可以用年轻来形容的青年。
他穿着长袍,亚麻色的头发被一根以金银双线编织的发带系住,面容看起来温和而俊美,此刻正微微的低下,向着黎鸿致礼。
黎鸿在船舷上顿了几秒,才能将眼前这名年轻人,和天审口中以及乌尔克传颂着的“智者卢加”相联系起来。她下了船,点了点头,免了卢加的行礼,想了想随口拉了句家常。
黎鸿:“吃了吗?”
卢加的笑意在嘴边僵了一瞬:“……吃了?”
黎鸿:“……”好气哦,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卢加得不到回应,眨了眨眼,笑道:“看来我王舟车劳顿,尚未来得及用膳。若是不嫌弃家中粗茶淡饭,愿意给予卢加此等荣耀,我等极其愿意招待王上用膳。”
黎鸿立刻道:“谢谢,麻烦了。对了面饼请不要加咸酱。”
卢加:“……”你怎么也不按套路出牌!
卢加不愧是乌尔克的大贵族,即使黎鸿用膳的要求提得突兀,但等黎鸿真的跟卢加走了进去,却发现宴会桌上竟然已经准备好了食物……面饼还没有加咸酱。
黎鸿想了想王庭,一瞬间竟然有把王宫搬来这儿算了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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