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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_分节阅读_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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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时候,难得的就只有皇帝和魏溪两个人,秦衍之手一挥:“魏溪与朕一道用膳吧!”

魏溪先看了眼菜式,确定里面没有下什么‘猛药’后,才拱手谢恩,撩起官袍坐在了下首,姿势优美,神态潇洒的与皇帝一起吃了顿美味佳肴。

用了饭,捧着热茶,秦衍之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暖呼呼了,随意翻了翻今天户部新提交上来的关于抚恤金的折子:“户部觉得抚恤金还是一次性发放好些,逐年发放一个人手不够,二个年限太长容易出变故。兵部也是这个意思,兵营里管理内务的文官又多又杂,银子经过几道手,说不得还会发生穆青一样的事儿,虽然此次杀鸡儆猴了,架不住只能震慑一时。”

魏溪抱着茶碗暖手,闻言淡淡的道:“抚恤金可以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一次性发放,一种是逐年发放,纯粹看百姓们自己如何选择。有人家里实在困难,可以一次性领取全额;有人顾虑多些,逐年领取也行,让户部专门分两个人来处理这事不就行了?其实,在我看来,这不单单是抚恤金的事情。银子的确可以解燃眉之急,到底有些事一时半会不是银子可以办到的。”

“说说看。”

魏溪斟酌了一会儿,道:“微臣前些日子不是向皇上提过在各州郡建立国学的事儿吗?抚恤金只是让将士们的家人有口饭吃,可是,偌大一个国家也不能白养着这么多人吧,那多少银子都填不满!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鱼,要让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心甘情愿的尽忠报国,我们不单要安排好他们父母的养老,还要让他们的妻子能够自力更生,让他们的孩子能够成才。所以,国学要建,最好能够让将士们的孩子免费入学;同时,朝中对有功的将士们可以奖赏土地比金银实在。土地从哪里来?大楚那么多荒山可以种植桑蚕茶树,那么多水泽可以养鱼种藕,良田难得,派工部研制水车,研制耕地的工具,每一个州每一个郡总有适合种植的粮食,一个个尝试着来,种好了就教给百姓,让他们自食其力。当然,要银子的人可以给银子,不要银子的给土地,各得其所岂不更好。”

秦衍之一边听一边记录,听到最后忍不住拍案:“这个法子好,只是工部研制工具要耗费点时日。”

魏溪笑了笑:“而且,还要提前统计出有多少荒地和山林,可被别那些权贵们忽悠了。”原本是无主之地,看到朝廷派人去丈量,就以为有利可图,转眼就把土地划拨到了自己的名下,这事民间太多了。

想了想,又道:“还有国学的房舍,可以让工部画图纸出来,各州各郡按照图纸去建。或依山或傍水,直接就地取材,让工部的人监督,朝廷拨下固定的金额,超过了当地的衙门自己补,有剩余就赏人。一旦偷工减料,那就从监工开始,包括参与建设的木工,搬运工全部都要关大牢。”

秦衍之道:“赏罚分明!不过,这罚也太重了些。”

魏溪眯着眼:“不用重典,还等着工部连同州郡府衙一起贪吗?国学啊,课堂房舍不牢靠,稍微风吹雨打就倒塌了,压着的可是大楚的子民,是国之栋梁,到那时再亡羊补牢又有什么用!”

秦衍之揉了揉额头:“等穆青的罚银提交户部后,就拿那笔银子建国学吧。”

魏溪弹了弹自己的衣袖,口气轻佻的道:“百万两银子可不是说拿就拿得出的,还有的折腾呢。”

秦衍之还想问:怎么?话没出口,就有小太监来禀,说太后有请。

魏溪笑了笑:“皇上,您可要好自为之啊!”

秦衍之张了张嘴,居然问了句:“你说,母后会不会气急攻心,把朕揍一顿?”

☆、第68章

作者有话要说:

秦衍之在去康雍宫的路上想了很多。

舅舅穆青自尽未遂的事儿他消息比后宫里还来得早一些,料想穆太后唤他过去也是为了这事,哪怕心里有了底,秦衍之还是有些心虚气短,毕竟,那是他嫡亲的舅舅啊!

所以,等见了穆太后后,他少有的恭敬起来,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很久,生怕被穆太后给迁怒。

哪知道,穆太后也是前所未有的和颜悦色,嘘寒问暖,寻衣问食,末了感叹一句皇帝长大了,知道以国为重了。两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一直到走到宫门时,秦衍之都丈二摸不着头脑,难道母后请他来后宫就是为了叮嘱他多穿衣吃饭?

远远的一道被夕阳拉长了的阴影从宫门直接斜入殿内,秦衍之踩着那影子一步步走出宫门,脑中还在琢磨事儿,等到回神的时候人已经百步开外了。

他回过头,皱眉看着宫门处跪着的人影。

夕阳的余晖挤成了一条线横在宫墙上,浓重的黑夜即将笼罩整个宫闱,衬托得那黑漆漆的一团显得格外的弱小。对方面对着宫门方向,眼神沉静,背脊挺直,玄青暗纹的四品官服勾勒出单薄的身姿,那细瘦的腰几乎不盈一握。陡峭的春寒刮过,仿若钢刀一般毫不留情的割着人的肌肤,对方的面色越见苍白,脊梁反而比方才更为挺直,像是在无言的抗争着什么。

秦衍之眼睛越瞪越大,脚步从最初犹疑的一步一移到慌慌张张的疾步飞奔,他几乎是整个人扑到了那人身上,前所未有的大力扣着那人的臂弯将对方提了起来:“魏溪,你怎么在这里?”

魏溪抬起头来,也许是跪得太久,被提起的同时,双膝却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反而往下坠去。秦衍之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肢:“你跪了多久了?”

魏溪单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对方心口剧烈的起伏,顿了顿,轻声道:“见过皇上!”

秦衍之气得要跳脚:“你说啊!你什么时辰……”突地,话音顿住了。

在康雍宫时,他的确听到有宫人禀报有臣子求见来着,太后当时是怎么说的?哦,任何人没有皇上重要,让那人候着。于是,那要求候着的人就一直‘候’在了宫门口,等到皇帝出来。若不是他提出还有许多奏折要批阅,太后也不会放他离开,就这样,两母子拉拉杂杂的说了那么久的话,估算下也有大半个时辰,而魏溪,居然就被太后掷在宫外,任由来来去去的宫人们指点嘲笑了半个时辰之久。

皇帝的新晋宠臣被太后丢在宫门口罚跪,这说明了什么?

秦衍之只觉得脸颊红得发烧,前所未有的愤怒从他心底喷薄而出。他总算知晓穆太后为何拉着他说了那么久的闲话,太后这是在给他警告,给魏溪下马威,给穆家长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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