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啊,只要他们愿意,孩子们除了识字外,其他的愿意学什么就学什么。现在书院的先生们太少,教刺绣的先生还是我从自家别庄收容的灾民里选的一位老绣娘,木工也是几十年的老师傅了,如今年纪大了做活做不动了请来教孩子们,武艺方面倒是还缺人呢。你看你的那些同僚中有谁愿意来教,不用教杀人的本事,就是强身健体,还有一些防身术就行。有的孩子就爱打架,学了武艺日后去镖局做事也不错,再不济在富贵人家混个护卫也成。”
魏海吁出一口气,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你们真像。”
魏溪一愣,笑道:“魏溪姐姐吗?”
魏海也知道自己唐突了,点了点头,摆手就走了。他一走,不知在背后听了多久的魏夫人才显出身形,对魏溪招手道:“你医术学得怎样了?”
魏溪喜滋滋的跑过去搀扶着魏夫人入屋,笑道:“不错,我对医术方面的天份很高呢!”
魏夫人指尖微微抖了抖,拍了拍魏溪的手背道:“那就好。为娘这几日总是心神恍惚,睡也睡不大好,你既然医术学得好,不如替娘亲把把脉?”
魏溪身子一顿,偏头去看魏夫人的面容。
魏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气色很差?”
魏溪摇头,扶着她坐下,沉呤了一会儿才将手放在对方的虎口上,静下心来聆听。
初夏的微风徐徐而来,带了点暖人的热度,像是母亲的手,轻轻抚触着女儿的肌肤,温柔而亲切。
魏溪闭着的眼睫一颤,收回手道:“我给您开个方子吧。”
魏夫人嘴角含笑:“好。”
魏溪不多话,自己走向书桌,不过思考了一会儿就洋洋洒洒落了笔。
魏夫人静静的走到她的身后,视线在女儿的面颊上徘徊一阵才放在桌上那张白纸上。
纸上的字迹刚正,力透纸背,不像闺阁女儿之手,反像是常在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将领所写。
这笔法,明明不是魏熹平日里所习,而是魏溪……
魏夫人身子可见的摇晃了一下,感受到手臂上钳住的力度,她放手扣住魏溪的臂膀,瞪大了双眼:“你……”
☆、第99章
你是不是魏溪?或者,你就是魏溪?
你是魏溪的话,魏熹呢?不,你到底是魏溪还是魏熹?
魏夫人嘴唇颤抖,脸色几经变幻,掐着魏溪的手指越捏越紧,一双眼忐忑不安又痛苦绝望,无数的思虑与揣测从那双慈爱的双目之中挣扎出来,让原本定了心思的魏溪也不由得迟疑。
“魏溪!”最终,魏夫人的双唇之中抖出熟悉的两个字,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魏夫人好像拼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整个人半靠在了魏溪的身上,无形的堵住了她一切退路。
“你是魏溪吧?”
魏溪抿着唇,感受着母亲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一点点颤抖着抚摸她的鬓角,她的眉骨,她的脸颊。
“我怎么没想到呢?”魏夫人仿佛在自言自语,“一个永远睡了下去,一个却从沉睡中醒来,几乎是瞬息之间的事情,我怎么没有想到?!”
“我的女儿啊!”
我的女儿啊!此话一出,魏溪的眼眶涌出无数的泪珠,就像那蓄谋已久的洪水终于找到了缺口,争先恐后的扑向干涸的心田。
前世今生,她终于听到了这句心心念念的话,我的女儿啊!
我是魏家的女儿,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我在何方,处在何地,都要费尽心机爬山涉水,哪怕路上布满了荆棘,脚底都是血迹,我也要义无反顾的投入您的怀抱,走到母亲的身边。
为的,不就是这一句出自肺腑的心疼话语,这一个温暖而安宁的拥抱吗?
“……娘!”
“不哭!”魏夫人手忙脚乱的抹去她汹涌的泪珠,心里酸涩不止又心疼得无以复加,“你这个孩子,怎么不早告诉娘呢?自己一个人闷着,多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