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它不再是皇庄了,怎么又用‘龙’字?”
魏溪看傻子似的:“可它前生就是皇庄啊,怎么不能用龙字了!改天让皇上给我写个匾额。”
说皇帝,过了几日,秦衍之果然又过来了。
因为火灾之事,他的身份再也隐瞒不住,魏溪见了他就要行礼,秦衍之道:“在外面不用这么多规矩。”
魏溪笑道:“我倒是不想这么规矩呢,问题是您身边的人容不得我不规矩。”
秦衍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上次入宫,你受委屈了!”
魏溪呵呵笑道:“哪有委屈,该委屈的人也不是民女啊!”
秦衍之更加尴尬,咳嗽一声,道:“宫里的人就跟井底之蛙似的,总觉得自己做不好的事情别人也做不好。宫里都传得人尽皆知了,平息它也总得有个由头,所以才宣你入宫自辩。”顿了顿,“你昏睡了这么多年,看不出牙口满尖利的啊!”
魏溪转过身去拿起屋檐下的锄头递给皇帝,领着他一路进了琉璃暖房,指着已经开始冒头的春草,道:“能够为皇上分忧是民女的荣幸,想来,为了表示感谢皇上也不介意再替民女除一下草吧?”
已经是初春,又在暖房,去年种下的种子终于陆陆续续发芽了。魏溪又从和安堂买了一些珍贵的幼苗,移栽到暖房之中,展眼望去居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皇帝亲自帮忙除草,施肥和浇水,最后满头大汗的出了屋子,尝了一顿魏溪亲手做的好菜。恩,菜式不错,就是味道辛辣了些,辣得他嘴巴都跟红肠似的,偏生还无法拒绝!
他只要犹豫着不肯吃的话,魏溪就可怜兮兮的说:“是民女的手艺不合您的口味吗?我果然不如魏溪吧,听说她厨艺也不错,最擅长烹制野味。”然后,秦衍之就食不知味的吃多了,一个下午都闹着肚子疼,回到宫里,到了半夜还与恭桶相亲相爱了几回。
白术替他看了病,语重心长的劝说皇帝:“再这么食辣下去,都会有痔疮了!”
秦衍之还不知道什么是痔疮,白术很好心的给他看了医术上的图解,结果他当场就吐了。还带着冷风的春日,皇帝就开始大剂量的喝消火的茶水汤药,但凡一点辛辣都不敢碰了。这么养了大半个月,养得一张脸油光水滑鲜嫩得很,魏溪再见之时就喜滋滋的摸了一把,又掐了一下,双眼放光的道:“真嫩啊!”
被吃了豆腐的皇帝:“啊?!”
魏溪端详着他的面容,很是正经的道:“皇上您蛮俊俏的啊。”
懵了的皇帝:“啊!!!”
魏溪:“可惜太花心了,不是个良人啊!”
皇帝:“呵呵。”
魏溪趁机给秦衍之说将皇庄改成书院的事,她道:“其他地方我是没去过,不过皇城倒是熟悉得差不多了。我发现哪怕是天子脚下,也有很多孩子没地方读书习字。大富大贵的人家倒是有族学,可是族学只收他们自己家族的人。皇城里还有千千万万平民子弟呢!他们的父母穷,自己没有读过一天书,学过一个字,现在有了孩子,也没有多余的银子送他们去学府,私塾大多费用高昂。所以,我准备把皇庄改成了书院,名字都起好了。”
“书院只招收贫苦人家的孩子,每月的学费一斗米。学院提供笔墨纸砚,教学的老师。对了,学院不止要请秀才教他们读书认字,还要请绣娘教女娃娃女红,请木工、铁匠、大夫等等教导孩子们一门手艺,让他们不用受困在一亩三分地中,等着老天爷赏饭吃。”
秦衍之问:“那这些孩子学成之后去哪里?”
魏溪笑眯眯的道:“来我家的铺子啊!我家的铺子可多了,什么人才都需要,只要他手艺好,能力好,还怕没法出人头地养活自己和家人吗?”
“可是前期读书学艺消耗的东西也太多了。”不说别的,就笔墨纸砚这一项就是大开销。
魏溪笑道:“这容易。我让他们抄书,抄完了一本书就给一块墨或者一叠纸。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来交换,比如给老师们做小厮,比如负责给学院打扫庭院,再或者,只要东西拿得出手,尽管可以将他们的手艺品拿到铺子里换钱。自力更生嘛,我可不会白白的送人东西。我还要每个月考核,当月考核前三名就免费赠送一个月的笔墨纸砚。”
秦衍之:“那还是亏本。”
“你真笨啊!”魏溪嘲笑他,“那可是皇庄!庄子里的草木可都珍贵得很,景致也不错。我栽将周围的山林买下来,然后全部种树,再盖一片房屋,就两层的小阁楼小庭院之内的。等到花开的时候,富贵人家来赏景,我就将房屋租出去,一两银子一天。去书院参观,一百文一个人,要买皇庄的草木也可以,买皇庄的书画也没问题,甚至可以到书院听课,哦,这个要银子,不给白听。”
“对了,最重要的是,”魏溪将秦衍之推到书桌旁边,拿起毛笔润了墨递到他的跟前,“您得给书院题字,顺便给皇庄换个名号。书院就叫斗龙书院,皇庄,啊呀,那就斗龙山庄好了。”
秦衍之眼皮子狂跳:“斗龙?”
魏溪推着他:“快写啊!这个龙不是真龙天子的龙,是鲤鱼跃龙门的龙。”
那不还是龙吗?你这是要斗皇帝啊,你什么意思啊?
秦衍之后知后觉的发现,魏溪喜欢欺负他,现在连魏熹也喜欢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