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把脉后,老太医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穆瑶伧然欲泣。
穆太后一见这架势,心里对穆瑶的不满顿时满了十分,和蔼的问太医:“如何?”
老太医在宫里几十年,什么事情没见过?这位妃子在宫中横行了快一年,皇帝的专宠让她在众多美色中脱颖而出,颇有鹤立鸡群的气势。太医院从皇帝开始宠幸嫔妃起,就做好了宫里随时会诞生一位皇族的准备,结果,一把脉,好么,全部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老太医也为难了,步履艰难的走到桌案旁,看着那喝饱了墨汁的毛笔,提起来,顿了顿,在纸张上落下了一笔,即让人呈送到了穆太后跟前。
圆?
一个圆,代表什么?
穆太后早已不是被太皇太后压制的皇后了,她这个年纪这个地位,早已不屑于打哑谜,把众人哄了出去,独留了太医与穆瑶。
“太医,你就直说吧。圆,是什么意思?”
老太医沉下身子,恭敬道:“圆,完整也。太后,贤妃娘娘为完璧之身,微臣实在不知道完璧之身如何怀孕,如何能够为皇上诞下子嗣啊!”
穆太后手心猛地一压,问:“完璧之身?”
“是。”
穆太后转向穆瑶,对方早已颤巍巍的跪在了面前,泪珠不断,哽咽不言。
穆太后回想选秀之前,皇帝对侍寝宫女的那一番折腾,哪里还想不清前因后果。
一年啊,整整一年!皇帝瞒得她好辛苦,皇帝这是拿着大楚王朝的江山在儿戏啊!
秦衍之回到宫里的时候,小吴子都来不及汇报,穆太后就亲自打开了朝安殿的殿门,冷眼看着穿着平民服饰的皇帝。
“母后?”秦衍之笑道,“您怎么过来了?”
穆太后让出半边位置:“哀家特意来此等候皇上大驾。”
“母后严重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的确是有天大的事儿来找皇上,就是不知皇上能否替哀家解决隐患了。”
秦衍之态度坦然,亲自搀扶着穆太后往殿内走去。殿门大敞,他才发现空荡荡的殿内居然还跪着一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魂不守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穆贤妃。
看到穆瑶,秦衍之顿时有了底,讪笑着关上了门,杜绝了一切声音传出殿外。
穆太后看着他这般模样哪里还不知道皇帝是什么心思,一颗为母之心简直要寸寸而断了,沙哑着喉咙道:“此女犯下欺君之罪,罪当问斩,皇上意下如何?”
秦衍之绕道龙案之后,随手丢下折扇。金柄的扇骨敲打在沉重的桌面上,发出咚的闷响:“斩首啊,”皇帝往椅子上一靠,一条腿挂在了扶手上,吊儿郎的道,“那就斩好了!”
“皇上!”穆瑶惊惧的大喊。
秦衍之懒洋洋的道:“反正穆家也不知这一个女儿,既然她无法满足朕的要求,留之何用?不如换一个听话的来。”
穆瑶身子一软,彻底的匍匐在地。
穆太后指尖在长袖中颤抖着,沉声问:“皇上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哀家说?”
“没有。”
穆太后神色一重,大喝:“皇上,你这样可对得起先皇,对得起大楚的列祖列宗?”
秦衍之倏地一笑,漫不经心的道:“母后,当年父皇对您是责任多些,还是真心多些?”
“皇上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