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余知欢才回到公寓。
穆至森还没回来,不过打了几个电话给她,可是她都没有接。
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吃得很好,可她食之无味。
去了一趟瑜伽馆,把预定的课程给退了。本来人家是没有这个先例的,但她说明情况后,瑜伽馆的负责人不仅帮她退了课,还硬塞给她一副高级会员才能有的瑜伽垫。并说了一些鼓舞的话,听起来倒是比医院里的大夫诚恳不少。
出来以后,她把瑜伽垫转手送给了商场的保安,虽然保安也搞不清这东西的用途,不过放在余知欢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
从商场到他们住的公寓不远,平时他们都是散步来,散步回。但她今天打了一辆车,在坐上车后,同时改变了要回公寓的想法。
“随便开吧。”她对师傅说。
乘客有这种需求的,不在少数,一个月最少也得碰上那么一两回。不是观光客,大概就是心情不好、遇见难事的人。师傅习惯了,并不会觉得奇怪。
于是这车子就绕着松城漫无目的地转。
走过最繁华的商务中心,也走过烟火气甚的狭窄街巷。
穿过新建的松港大桥,也驶过路面坑洼、修了三年也未见修好的老城区石板路。
记忆里,松城该有的景象,一时间变得陌生又模糊。
坐在车里,余知欢忽然想吐,这才说道:“回去吧师傅。”
给了师傅公寓的地址,那辆慢悠悠开着的汽车便开得快了起来。师傅想,这单干完,就能收工了,接这种活儿其实也挺轻松的,起码大脑不用思考有哪条捷径,就算遇上堵车,精神也不用紧张。
从这座城市绕了大半圈,很晚了,余知欢才回到公寓。
穆至森还没回来。
手机上有一百多个未接来电,余知欢看都没看。
放下包,直接上楼。
没洗脸,没刷牙,没换衣服,没洗澡。
躺到床上,闷头就睡。
很累了,她以为自己能睡着。合上眼,脑子里却全是白天的画面。
她在想,要是他一去不回了,也挺好。这样,他就什么事也不用知道,她也不用费劲去编造谎言。
说谎,她很不擅长的,可能比怀孕还要不擅长。
可这样的希望,显然是要落空的。在这种情况下,穆至森哪怕和家里决裂也得来。
趁着祖父睡下,他开车回到了公寓。
门口放着她的鞋,沙发上放着她的包,这让穆至森多少安心了一点。
大概是睡着了才没看到他的电话吧。怀孕的人总是特别嗜睡,这点穆至森还是知道的。
他还听说孕妇各方面都很敏感,比如味觉和嗅觉。今天自己抽了不少的烟,身上这股味儿她一定不喜欢,因此他在楼下的浴室里把自己好好地洗了一遍,才轻手轻脚地上楼。
小心地转动门锁,打开卧室门,一阵烟味乘着夜风弥漫在20见方的卧室里。
穆至森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啪”的一声,卧室的灯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