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脱俗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热烈而野蛮的心——这是司机小邵对余知欢的评价,本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却没想到她是魔教圣姑任盈盈。
穆至森第一次感到,这样的形容放在她身上是那样的贴切。而他却从来不是洒脱方外的令狐冲。
当那群受人指使的媒体围堵在穆家大门外时,余知欢就像是披荆斩棘的女侠士,带着他冲出了重围。
这是他从来就不敢想象的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跟着她一走了之,明天的报纸、电视就会有无数针对他的质疑、诽谤出现。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跟她走了。因为,在他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重要过“余知欢”这个女人的了。
他背弃了全世界,值得庆幸的是,终于找回了她。
小邵把车开得飞快,而他只用安心地靠在她的怀里,将连日来的疲倦,一点一点地释放出来。
他累得说不出一句话,便只能用所有的力气,攥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余知欢也知道,不计后果的冲动,对自己、对他意味着什么。不过,已是鬼门关闯过一回的人,除了死,什么事她都没有在怕的。
事情发展到了最坏的时候,往往就能朝着向上的方向走了。触底反弹、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都是这个道理。
余知欢搂着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酣沉的睡颜。仿佛从前那个受伤的孩子,如今已经彻底地逃出牢笼,只要他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些伤口就会慢慢愈合。
她愿意守着他,等他醒来,等他好起来。算是弥补,却更是出于不舍的本心。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他父亲在记事本里记下的那些画面——
衰草遍野,寒天暮雪,连牛羊都绝迹的草原上,只有我一人。
我有些冷,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挑了这样一个季节来高原?
还在发烧中,但我还是坚持开车,想亲眼去看一看那片澄澈的青海湖。
尽管寒冷,但这片枯黄的衰草,深深地吸引了我。不是不爱绿油油、有生命力的草原,但这样的景致似乎更符合我现在的心境。se
我记不得自己有过叛逆期,或许一直就没有。从记事以来,对父亲的顺从就是我每天要做的事。他寄希望于我,我本不应该让他失望,但我也深知,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坐上穆氏集团最高的位置。
我在尽力做着那些父亲喜欢看到的事,却越来越丢失了自我。我试图与他沟通,但始终毫无结果。我的生活、社交以及还没尝过的爱情,似乎都被握在了父亲的手里。
我有些喘不过气,我只想出来走走。
这片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气的草原,就像是特地为我准备的一样,既寒冷,又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就在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回去的准备,就像从前一样,坦然接受父亲所有的安排。
然而,一个倩影忽然闯进了这片毫无生命力的地方,也闯进了我灰暗的世界,她对我说:“先生,你的嘴都冻紫了,要不要到我的帐篷里来烤烤火?”
烤火?
我不想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