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知道,乔世筠已经离开了,她伸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痕,刚刚一直都躲在衣帽间里,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听着乔世筠和顾彦深的对话,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听到乔世筠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她仿佛是连心跳都停止了。
这种罪恶感,真的太浓,她觉得自己真可耻,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
就算最后,乔世筠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是子衿觉得,从这一刻开始,她要面对乔世筠,心里的阴影会更大。
她想要站起身来,顾彦深却偏偏不肯让开,高大颀长的身躯就这么撑在她的两侧,整个身子好像是压在了她的身上,重量其实都在他的手臂上,却也完全堵住了子衿的去路。
子衿有些懊恼地瞪了他一眼,刚刚一直掉眼泪,这会儿突然出声,嗓音无比暗哑,原本柔软的女声,因为这一抹沙哑,仿佛是平添了几分别样的味儿,“……走开,顾彦深……唔……”
听到她软绵绵地叫着自己的名字,顾彦深心头一动,陡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撑在衣柜上的双手,慢慢地收拢,将娇小的身躯,从里面拉出来,却没有让她的身体完全离开衣柜。男人的大掌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按住了她的腰,用力将她柔软的小身段,完完全全地融入在了自己坚硬的胸口处,子衿的下半身还踩在衣帽间里,柜子地步铺着叠好的被褥,亦是软软的。唇瓣被男人用力地吮吸着,他不断地深入,那灵活的舌尖,就像是进入无人的境地一般,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温软的舌尖扫到她内壁的时候,又让她颤抖,整个人不是踩在了被褥上,而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
再抗拒的意识,也在慢慢的消弭,其实之前的两人,都快要做上了,却是被中途打断,谁都不好受,顾彦深更是,所以今天晚上,他没有打算放过她。
可是子衿在经过刚刚那样的惊吓之后,哪怕体内还有情欲被勾起来,她却还是有理智。
觉察到男人微凉的手指已经撩起了她的衣摆,松松垮垮的外套,再度被他扯掉,子衿艰难地摇头,喘息着拒绝,“……不要,顾彦深……不要这样,我们不能……”
“子衿,这样让我忍着,我很难受,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再给我一次。”
“…………”
她还是摇头,身体贴着他的,感受到他的欲望,小腹下面的某一处,早就已经挺立了起来,其实两人已经做过那么多次,子衿还是清楚顾彦深的欲望的,他的确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这会儿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做完。
但是她不行,她只要一想到这里是乔家,想到刚刚乔世筠来找过自己,她就没有办法把自己交给他。
“……真的不要,顾彦深,你放开我……”
她眼眶快速地红了一圈,一整天,她都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从来没有这样过,只是一天而已,却像是度过了一个月那么久,不断地面对着各种事情的急剧变化,还要去承受着这所有的一切。
她觉得特别的累,身心俱疲,知道很多事情,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哪怕自己再也不承认都好,她的身体,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对于他的触碰,她就是因为太有感觉,才没有办法拒绝。
不然为什么,偏偏他顾彦深可以,可是乔景莲,就是不行?
但现在,真的不行,她没有办法跨越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在外面的时候,还好,可是这里是乔家,加上刚刚的惊吓……
子衿深吸了一口气,顾彦深的唇落下来的时候,她吃力地移开了脸颊,嗓音带着几分哽咽,“……你难受的只是身体,可是我难受的,是心。你也许不在意的事情,却是我最在意的,如果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我想要怎么样,你都能够满足我,那么现在,放过我,行不行?我真的不能……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
顾彦深所有的动作,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骤然顿住。
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样子,顾彦深到底还是不忍心,就像是她刚刚说的——自己难受的,或许只是身体,可是她难受的,是心。
伸手,将她拥入了怀里,顾彦深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感觉到她的身体还在颤抖,他微微俯身,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这才张嘴,嗓音也带着几分异样的沙哑,“sorry,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别哭了,嗯?你这样,我很心疼。”
“…………”
子衿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死死地忍手那一份情绪,可是听到顾彦深说“我很心疼”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瓣,眼泪无声的,顺着自己的脸颊滑落。
顾彦深心头一沉,之前还有的欲念,这会儿也全都消弭,他真是第一次想要去顾及一个女人的心情,也是第一次面对一个在自己怀里默默掉眼泪的女人,而他这个对任何事情,都可以掌控的极好的男人,显然,此刻是有些手忙脚乱。
“……子衿?别哭了……ok,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分场合,要你,以后我会注意,你别哭了,嗯?”
她这样凶猛地掉眼泪的样子,好像是被全世界给唾弃了,而他的心脏也像是被什么硬物给撞击了一下,闷闷的钝痛着。
他忍下了叹息的欲望,声音安抚着她,“好了,别哭了,我向你道歉。”
“…………”
“……别再这么折腾我了,你这样掉眼泪让我很有罪恶感,好像,我怎么欺负了你一样。”
顾彦深举起手来,帮她擦眼泪,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地说着,身上那件昂贵的衬衫,反正已经被她抓地皱巴巴了,索性就直接拿衣袖给她擦,却是越擦越多,男人两条剑眉就紧蹙着,他没有哄人的经验,也从来都不曾哄过人,可是现在看她在自己面前这么掉眼泪,他心疼,脑海里翻江倒海的,都在找着各种适合的,词汇。
“你本来就欺负我了!”
子衿哽咽着嗓子,捏紧了拳头的小手,忽然落在了顾彦深的胸口处,抽泣着,想要咬牙切齿说出口的话,偏偏又是软绵绵的,“……顾彦深,我讨厌你!”
顾彦深,“…………”
“我那个不叫欺负你。”
他伸手捏了捏发痛的太阳穴,有些吃力地解释,“那个是叫‘疼你’。”
“…………”
“好了,别哭了,我知道刚刚你吓到了,我不碰你,嗯?”
顾彦深伸出大掌,包裹住了她那只捏成了拳头的小手,拇指缓缓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记得么?男人对女人有欲望,这代表了什么?子衿,你一点都不傻,其实你心里很清楚的,对不对?”
子衿低垂着眼帘,男人低沉的嗓音,浑厚的,就贴着她的耳蜗处,说话的时候,熟悉又霸道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这种言辞,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可是又好像是在讨好着自己,在和自己解释。
可是顾彦深是谁?那样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却因为自己掉眼泪,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要哭,你哭了,我会心疼。”
这种微妙的感觉,刺激的子衿整个心脏都剧烈的抖动起来。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哪怕在外面的人看来,她好像是拥有了一切,虽然出身一般,却是可以嫁入豪门,一早飞上枝头,变凤凰。
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没有人知道,像她这样一个女人,守着一段等于是“死亡”的婚姻,过的有多辛苦。
一入豪门深似海,在乔家,她如履薄冰的过了5年,也曾经是真的以为,自己会这样一辈子的坚守下去,不需要幸福,不需要别人的体贴,不需要丈夫的关爱,不需要任何,只需要守着一个自己已经疯掉了的父亲,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就这样,一辈子。
但是,这一切,却是在悄然改变。
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一个“顾彦深”的出现。
可是他们的相遇,他们的纠缠,难道不是一种可耻的错误么?
为什么,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却都可以在她的心尖上面,徘徊过无数次,让她一遍一遍的,去琢磨,她也从来不曾这样,将一个男人的话,放在自己的心上,每一个字,连带着他说话的时候,不管是神采飞扬,或者是低沉内敛,哪怕是冷峻的表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明明这个带给自己错误的男人,在自己的心中,却早就已经无孔不入地钻进去,形象,完美,耀眼。
…………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打断了房间里,有些暧昧的气氛。
子衿回过神来,发现那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不过放在玄关处,她从顾彦深的怀里挣扎出来,依旧是低垂着眼帘,不过伸手摸了一把脸颊,轻声说:“……我的电话。”
“唔,在外面。”
子衿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转身走向玄关处,她的手机就放在柜台上面,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乔景莲。
子衿蹙眉,听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机摁掉了,然后放进了口袋。
顾彦深看到她急急忙忙将手机放了起来,蹙眉,“谁的电话?”
“…………”
子衿抿着唇,当然不会告诉他,不过看着男人一脸探究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根筋不对,片刻之后,竟下意识地,对他撒了谎,“……晨晨的电话。”
“怎么不接?”
“……不方便,我出去了。”
转身,刚要走,顾彦深大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不怕外面有人?晚上可以睡我这里。”他的身子贴近了她几分,将她逼在了门板上,嗓音更是低沉了几分,“……我保证不碰你,抱着你睡,行不行?”
“…………”
子衿心跳陡然加快,她不敢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光芒,好像是带着几分期待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样子,可是她怎么可以在他的房间里过夜?
理智到底还是战胜了一切,她伸手推开了男人,摇头,低声说:“……不行,我还要去找爸爸。”
顾彦深脸上有些不悦,“你这样子去见他?”
“……他说了,要和我说我父亲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能见到我父亲了,我必须要去找他。”
申东明的事?
顾彦深沉吟了片刻,大概也知道,关于申东明的事情,这个女人绝对是不肯退让半步的。他权衡了一下,自然不会太过勉强她。不过总觉得,就这么放了她走,心里空落落的,男人撑开双臂,将她禁锢在门板和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勾唇,略带邪气地笑了笑,“今天晚上,我好像特别吃亏,想了两次,半途都被打断了,其实很伤身的,一会儿我还得自己动手解决——”
顾彦深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子衿的下颌,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所以,今天晚上我放过你,你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补偿我,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