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的通道里好像有回音,回荡着两人的脚步,显得特别寂寞萧索,也特别阴森。张成岭忽然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声道:“师父,我……我有点害怕。”
他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以为周子舒要骂他,谁知周子舒却轻轻地抬起手,将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那么瘦,却那么温暖,张成岭偏过头,借着微弱的夜明珠的光芒,看见周子舒的侧脸,就觉得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样。
石廊不知有多长,走到周子舒都快了没了耐心,这才到了尽头,周子舒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叶白衣和温客行刚才到了哪里,他倒也不是特别担心,若是有人天塌地陷都能活下去,也就是那两个货了,反而是他自己,还带着张成岭这么个关键时刻只会捣乱的小兔崽子,比较麻烦。
石廊尽头,是另一道门,这回是个大门,视线像是豁然开朗了,周子舒将张成岭拉到身后,推开门——这里像个大厅,空无一物的大厅,周子舒的目光自上而下看去,发现地面竟是黑灰色的。
张成岭从他身边探出个头,疑惑地看着他师父,不知道周子舒为什么止步于此。
周子舒谨慎惯了,便从怀中摸出一锭碎银子,伸手弹了出去,落到那黑灰色的地面上,碎银子滚了两圈,什么都没发生——他便微微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屋顶落下一滴水,在两人四只眼睛的注视下,正好滴落在他抛出的银子上,随后那碎银子竟就这样化在了地上!
然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滴又一滴的毒水落到了不同的地方,越来越密集,到最后简直像是下起了雨。
周子舒就明白为什么地面是那种不祥的灰黑色了,被这样要命的雨水洗上一洗,人恐怕连骨头都要化成灰。
他心里一凉——世上有踏雪无痕,却绝没有从雨中飘过,而滴水不沾的轻功。
周子舒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此路不通,回去。”
两人才掉头,便听见另一阵脚步声,从那长长的石廊里传来。
哒——哒——哒——
张成岭整个人都快缠到了周子舒身上,结结巴巴地说:“师师师师……师父,这……这是闹鬼了么?”
周子舒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闭嘴,转头对张成岭道:“把那扇门关上,省得一会误入,快,然后你就躲在门那里,别出声。”
张成岭立刻照办,那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最后从走路变成了狂奔一样,忽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夜明珠的光只能照到眼前一小片的地方,周子舒只得凝神细听,可这逼仄的石廊里,除了张成岭,他听不见第二个人的呼吸。
然后黑暗中蓦地亮光一闪,周子舒下意识地抬起白衣剑一架,对方的重剑当头压下来,竟震得他虎口有些发麻,电光石火间,周子舒瞧清楚了对方是谁,登时冷汗便下来了——那手执重剑下劈的,正是方才那小石室里的男人偶。
周子舒心思急转,立刻便意识到这地方设计者心思之歹毒,若是方才在小石室里就触动机关,恐怕他会带着张成岭立刻往回退去,人偶必然不会轻功,那里地段空旷,虽然困难,可对能对付得了假蟒蛇的高手来说,也算不得绝境。
设计者料准了似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