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年还有点怕爷爷奶奶,却不会疏远他们。傅年年向来认为要记人的好。
她的第一任保姆,那个温柔的阿姨告诉过她,年年要学会记人的好,这样才能快乐。
喜欢讲道理掉书袋的外公也告诉她,君子记恩不记仇,小人记仇不记恩。
不然以哥哥以前不近人情的性子,她和哥哥关系并不亲密的时候,她早把他丢旧玩具堆里八百回。
也正因为如此,阿姨离开的时候,她才能两三个星期就缓过来。阿姨没陪在她身边,但阿姨陪她玩、抱她吃饭、帮她洗澡这些记忆是不会抹消的,直到现在她也不曾忘记。
对爷爷奶奶她也是如此。
傅年年设想得很好,却没料到爷爷真会不同意,还当着大家的面说她。
那是几天后的晚上,傅老爷子的寿宴后。
宴席亦是家宴,在老宅办,七点钟入席。叔伯婶姨,兄弟姐妹,齐聚一堂,少不了推杯换盏,言谈甚欢。
老爷子和老太太喜欢端庄高雅那挂的,傅年年今天穿了条一点也不符合她风格的闺秀风裙子。
她偷尝了点冰镇的香槟酒,冷得浑身上下打颤。
大表姐傅惠惠笑:“快别尝了,脸都红了。我看你是喝不了酒的。”
大表姐今年进入公司,已有几分呼风唤雨的女强人模样,哪怕在爷爷的寿宴上,也敢穿极具个人风格的艳丽红裙,张扬又出挑。
傅惠惠平时最看不得温室花朵一样的女孩子,对自己这个表妹却很双标:“喝不得也好,到时候应酬都让你哥上。”
“我想听故事。”
傅年年一脸崇拜:“我听说姐姐独立解决了好几个case,爷爷都夸你,怎么做到的,快跟我具体说说。”
隔壁的表哥傅焕宁不满:“傅惠惠,你又在妹妹面前显摆什么。年年,我跟你说,哥哥这阵子那是春风得意……”
傅年年游刃有余地给两位顺毛,不一会儿就从正面侧面把一圈几个月未见的亲戚们的近况了解清楚。
家族里,傅年年在同辈间是一等一的好人缘,吃过饭,她陪着朝朝和一帮幼年组小孩子游戏,这边少女组想拉她说知心秘密,那边少年组问她要不要打台球。
至于成年组以及获得长辈认可的同辈,围着老爷子夫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年年要学艺术?”
忽然,傅年年听到讨论她的话。
小孩们也听到了,对着她比划。
傅年年嘘了一声,就听见祖母用端庄和缓的声音斩钉截铁说:“这怎么行,她没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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