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离回答得有些生硬,凄清闻言,看了看离,随后往澜的房间里走去。
“你要离开?”看着澜正在收拾包袱,凄清淡淡的问道。
“我要离开清岚殿,回采蜻苑去。”澜很是稀松平常的答了一句。
“你现在回采蜻苑,不是摆明了回去送死吗?如果不想出宫,就留在清岚殿吧,我以后也不会再对你提出宫的事。”凄清声音显得有些冷,只是黑眸依旧平淡如水。
“谢谢清阳侯,但我觉得我还是离开的好,省得到时候给清阳侯带来麻烦。”澜说得很诚恳,如果不是他眼里的闪躲,凄清还真信他在为清岚殿里的人担心。
“你已经给我们带来了麻烦,而且你现在离开,不仅是我们清岚殿里的麻烦,你若现在回采蜻苑,你将麻烦还带到了采蜻苑,你忍心看那些可怜的人一起陪你坠落深渊?”依旧很淡的声音,只是在讲一个事实,没有任何的煽情声调。
澜放下了手里的包袱,呆呆的注视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四岁的男童,他知道这个小人儿不简单,但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有被他劝说的一天,竟然还会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澜沉默着,没有看凄清,额前的留海遮住了他的双眼,没人能看出他眸底的情绪。
凄清站在门口,亦不再开口,他在等澜最后的决定,不管澜做了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不会阻止。他已经言尽于此,有些事,不可强求。
“我还是决定——回采蜻苑。”澜沉默了良久,最后轻轻的说了一句他的决定,他最后的命运。
“好,在离开清岚殿之前,能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凄清淡淡的问。
澜一下子仿佛震惊到了,他呆呆的盯着凄清看,脸色惨白……
“很难回答吗?”凄清上前一步,盯着澜问。
“不难回答,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澜沉默了片刻,才道:“寻找之前天王的令牌,当时欲带司寇大人回宫的令牌。”
“哦,知道了。”凄清没有回答令牌是否在清岚殿,他知道,澜已经不感兴趣了,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澜一句,夏硚绝不是草包,他的手段不仅残酷和血腥,更是没有任何的同情心可言。
黑眸依旧带水波,只是复杂的看着澜,淡淡道:“离,送澜回采蜻苑。澜——保护好自己,不要以卵击石。”
手轻轻一挥,澜抱着自己的小包袱,朝凄清深深的弯下了腰,作了一个感谢之揖,转身默默的跟离离开了清岚殿。
深深的叹了口气,凄清知道,澜不会再从采蜻苑出来了,出来的一定会是他的尸体。既然无法说服他,就随他去吧。虽然结局残忍,但局外人又怎么能深涉其中。正当凄清还在为澜的命运感到婉惜与不值时,却看到了让他根本不想见到的人进入殿内:
“蜻儿,昨晚睡得可好?”夏硚一进清岚殿,就抱住了凄清,将他放到自己膝盖上,鹰眸紧紧锁住凄清那精致的小脸。又毫不顾忌的在凄清的脸上落下一吻,甚至还轻舔了一下,这才放开了凄清。而跟在他身后,此时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一个容貌俊秀的少年,有些厌恶的看着凄清。
这个少年心里在冒酸,今天才被赤国的天王送到夏国,以侍奉天王,当然还有其他的目的,但他被夏硚那天生的王者霸气、以及俊朗的外表所吸引。他对夏硚早已经爱慕到了极致,反正自己的身子是服侍男人,更何况现在是服侍人中之龙的夏天王。如果被这样的男人宠幸,就算是死,那也值了,只要天王会认真的看上自己一眼。
然而此时他明显的察觉到,自己并没有入天王的眼,入天王眼的是这个被强抱在怀里的男童。即使他现在是面无表情的任由天王抱着,虽然没有挣扎,但从那平静神情之下,还有着明显的疏离。然天王似乎没有察觉一般,依旧抱着小人儿在亲热,心里不由得一阵刺痛,不是为小人儿心痛,是为天王没有抱自己而心痛。
此时男童甚至没有看夏天王,更没有抬眼看自己,仿佛天王在他眼里,就如不存在,更别说自己在他眼里的无足轻重,或者说自己根本没在他眼里。
凄清自然无视了夏硚更无视了夏硚带来的少年。他不知道夏硚为何还总是喜欢无所是事的来逗弄自己,仿佛自己非得像男宠一样的阿谀奉承,或许这样他才会放过自己。可惜的是,自己真的做不到这种小人行径,他知道自己有些洁癖,也有着莫名的清高,正因为自己的清高,才会让他对夏硚的举动很是不解,更是不屑。他也看出了少年对自己的不屑,以及那浓浓的酸意。
如果此时夏硚不在,他或许会提醒少年,别太认真。对一个不懂感情,只有**的天王,不要花太多的心思去在意,一旦在意了,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伤心伤身到最后殇命……
不过凄清更担心的则是今早才去过崛植宫,夏硚中午就过来,想必已经是收到消息吧。但看现在情形,似乎又不是来为难自己,更不像是在兴师问罪,那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