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了点头,将近似于死尸的少年,扔到了残破不堪的拖车上,也不等内侍再发话,便拉起车子往外走去,车子发出了‘咯吱咯吱’,在没有行人的路上,显得有些突兀。
“他肯定长得很丑,否则脸上又怎么会蒙块布。”一内侍道。
“哥,我觉得那人有问题。”另一小个子内侍道。
“怎么说?”身后另一个内侍问。
“他不说话,跟以前的那个来接人的不一样。”小个子内侍说出了心里的疑惑:“这个看起来,不像是女闾阁里的人,以往不都会开口说话的吗?”
“不像你个头,那人是哑巴,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拿着木牌的内侍突然开口:“别担心有的没的,有交接牌在手,别再疑神疑鬼了。”
拉着车的男子,看着拖车上的少年,道:“做什么不好,偏生去做男宠,你死了,恐怕连个名字也没有吧,当真是可怜。”叹了一口气,又恨恨道:“我也真是倒霉,想我司寇什么大事未做过,现在竟然还要接手男宠的事,真是倒霉透顶。”
到了一座偏僻的院落前,司寇轻松的将少年抱了起来,将他放到了床上。粗鲁的将被子盖到少年身上,顺便拿来水帮他的脸洗净,又看了眼少年,嘴里轻佻道:“长得还真不赖,可惜你呀,命不好,怎么就让赤缜送到那个变态手里,要不是清阳侯让我来接你,恐怕你已经被送到女闾阁,任人玩弄。”
冷哼一声,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身上的东西,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吧!”厌恶的拎开被子,将裹在少年身上的白布给拉开,看到少年身上无一块好肉,不由得一皱眉。
“还真是够狠的,到底让多少男人玩过你!”认命一般的帮少年盖上了厚厚的被子,道:“老子去烧水,你乖乖的躺着。”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天大亮时,皇宫里天王下了一道诣旨——召见十国的国君,算是首次十一国聚首。天王的命令一出,所有人都出意外,最出意外的是清岚殿里的凄清。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又哪根筋不对,竟然会邀请十国的国君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夏硚的陷阱,逼迫自己露出马脚的陷阱,但不管怎样,离他的目的又近了一步。即使是陷阱,他也只有跳了,没有退路,采蜻苑那个院子,压得他透不出气来。
“小蜻儿,你这里还真是热闹。”夏硚一进清岚殿,就看到这里凄清与几个漂亮的小人儿在一起,弹琴的弹琴,玩耍的玩耍,好一副美景,丝毫没有皇宫里的拘谨。
“拜见天王。”里面的气氛一下子被夏硚的一句话给破坏了,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跪在地上。夏硚突然感到有些怒意,平时见别人拜自己时,也没有不快,他刚才觉得眼前一幕赏心悦目,然现在赏心悦目的一幕没了……
脸色有些阴沉,但看到还跪在地上的众人,便又露出一丝‘笑意’道:“大家继续,就如在自己皇宫里一样,放轻松。”
“小蜻儿,这段时间,可还会有你邀请的人过来?”夏硚不起波澜的问凄清,鹰眸显得有些冷意。
“禀天王,只请了子迹和俞敖。”凄清认真的回答,随后又补充道:“本来是请了六位,但现在他们都没来,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来了吧。”
“哦……”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鹰眸一闪再闪,怀疑、确定、抑或……
凄清猜得出夏硚此时看自己的眼神,他没有与夏硚对视,而是垂头看着脚尖,藏在袖子里的小手,握得很紧。他怕自己不握紧手,身子会发抖,进而会让夏硚看出自己的不安。
“你们继续吧,摆架回宫。”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察觉到危险,却依旧找不到任何的证据,难道自己的判断真的开始有问题了。夏硚坐上龙辇,阴沉的鹰眸收敛起了杀戮,而他身后的离和夏噬飓,察觉到了夏硚心里的寝食难安之势……
三日后,偏僻的院落里,蒙着黑布的男人,走入屋内,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少年,端来小半碗粥,道:“喝吧。”
少年挣扎着坐了起来,浑身的酸痛在告诉他,那个噩梦是真的,他真的被几十人玩了几乎是一天一夜,玩得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以前只觉得床第之事,是何等的欢愉。然现在,他却害怕,那种疼痛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残破不堪的身子,再也回不到赤国去了,眼里闪过了绝望。
“你别想寻死,我警告你,若不是我受人所托,将你接来养伤,你现在早已在女闾阁里接客,而且每天不能少于十人,只要让你吊着一口气就成。”蒙面男冷笑道:“你应该庆幸——你现在在这里。”
少年一语不发的喝着温温的粥,黑眸深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被人玩过又怎样,以前自己还不是让很多人玩。只不过那时都是一对一的玩,然而这一次,竟然被几十个男人同时玩,而自己竟然没死。
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并不是觉得痛心,而是觉得自己真的很笨,明知道是来送死的事,还义无反顾的自告奋勇的到夏国来,不正是觉得夏硚会喜欢上自己。然而事实证明了,夏硚只是玩弄自己,缜这一次,算是遇到对手了。然自己现在根本帮不了缜的任何忙,算了,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