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陆克山去洗澡时,秦罗禁了手机的指纹识别。她还是感到不适,即使可能已经被窥探干净于事无补,也要杜绝再被冒犯的可能。
已经艰难清空的todolist又横添一笔,但她一时也难以再对陆克山开口。
横竖她否则也是单着,不说破还能让世上多一个人开心。
至于自己是不是真的开心,愧疚感如何消磨,有什么要紧呢。
何况,被爱着,有什么不好,她自嘲。
陈觉微信提醒她选座,她才突然意识到明天就要出差了,竟忍不住松了口气:她是怕了陆克山在她这里过于频繁的报到了。
她简单查了下西南接下来一周的天气:几乎还是春秋。懒懒去衣柜拾掇了几套衣服,刚要一股脑往行李箱里塞,却先发现了之前藏在行李箱中的情趣玩具。眼见陆克山就快回房间了,她还能藏到哪里去呢?
相较于被他发现情趣玩具,被他戏谑玩弄探索,她甚至宁愿在机场被安检发现。
她有时荒谬地希望能被陆克山以为自己性冷淡,也好过他频繁求欢,每每十分卖力,她却始终难以完全沉浸抵达高潮的难堪。
不是他不好,博览各种小电影的她非常确定。是自己总是出戏,但这又怎么好对他说。
她视死如归地把玩具放回了行李箱里,用衣服草率盖住,继续去收拾生活用品。
陆克山洗完澡径直去了阳台,晾刚洗完的内裤,其中一条是她的。
她这才想起昨天换下的内裤放了洗衣盆里一时忘了洗,大概他洗澡前看见了就一并拿去洗了——他好像从不觉得帮女朋友洗内裤有任何奇怪。
但他毕竟不是圣人,也期待她同样回馈。
有次他遭了雨,运动鞋全部浸透,恶臭难闻。她嫌弃极了,一时忘了他还是穷学生,敦促他扔鞋再重买。他对自己素来俭省,不愿意扔,坚持刷一下就好。
行吧,秦罗改为催他尽快刷鞋。没想拖几天后,他半是撒娇半认真地提议她帮他刷。
秦罗还记得当时自己的震惊。她一下子就把陆克山和故事里常听到的极端男权老爷联系了起来,只恨自己相处这么久竟才认清他。
她发了好大的火,讲了一通她不是保姆不是附属的大道理。
她感到无力,格外想念齐执:齐执从来不会拿自己的事情麻烦她,齐执从来不期待她是贤内助——她是她自己。
陆克山越解释越不像话,还提他哥们的女朋友都是这样的,简直雪上加霜。
她那阵子一想到陆克山平日里的体贴温柔伏低做小,就更感失望悲哀。像一个屠夫伪善许久终于举起屠刀,像一个政客终于除了笑面亮出獠牙。
罢了,反正她对他又该有多少期望呢。他几次道歉悔过,终于勉力翻过了这一页。
但她心里暗暗地种下了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