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面试很重要。”秦罗闭了眼,似没觉察他“险恶”用心,一心想忽略他的提议。
她又累又困,下面还隐隐约约的不舒服,全靠还要画PPT的想法勉力支持。后半程已经在恼他,现在他还要啰嗦,简直不知进退。
而且,她真的很讨厌“聊聊”——他太喜欢找她聊聊了。
一开始他找她聊,嫌她不够主动不够粘人不像女朋友。初恋的小奶狗嘛,难免安全感不足,。她体谅他,向他认真解释亲密关系不是模式化的,而她在感情中会更独立一些——上一段感情的影响。她后半句没说。
那时她还觉得挺好:毕竟感情的事,坦诚一点对双方都好。
后来同样的主题,变着诱因变着措辞又聊了好几次,总之他就是觉得她不投入。还能怎么投入呢,她甚至觉得自己感情中一贯如此。到最后都是她变着花样去哄他,应他求欢。
渐渐就厌了这样无趣而套路的重复。
所幸大概他也逐渐发现情况并非螺旋上升,而是始终原地悠悠打转,近日终于不再期待她的改变。这才好了一阵子。
这次的聊聊,多半是围绕齐执新开了议题,这她一点都不想聊。而且,她仿佛觉得,在她和齐执的最后,她也在一直要求聊聊。她也一点不想记起那时的自己。
他像是在和她轻声商量,实质却是不容置否的通知,“就五分钟。”
头大如斗,男人在时间方面总是这么不可信么?他每次都说五分钟——五分钟他能开个头就不错了,还要花个半小时从他情绪化的表达中理清他的诉求,再用个把小时和他讲道理乃至安慰他,最后指不定还要啪一场。
“好吧。”横竖她倔不过他,索性让他早说了算。
她小心起身,又拿了张湿巾自己擦拭下面,拉起内裤,随便摸了件衣服穿上,就要往电脑去——他当然可以说,但她可以不听,或者,一心二用。
她的手腕被死死攥住了,下一秒就要被挤压成了泥。紧接着,她被他大力拉到了怀里。
陆克山甚至还没穿上任何衣服,小兄弟潮湿耷拉着再不见伟岸。她看了一眼急急错开视线。
“我说,我们聊一聊。”他一字一句地又说一遍,少见的冷意把他塑成了冰雕,鹿眸里再不复她熟悉的痴恋情意,反而是,有了些她不会错认的暴虐残忍。
这人疯魔了。她害怕起来,不再反抗。
他似乎在“聊聊”一途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不再以又臭又长的背景介绍起头,更不再随时自白浓烈情绪——无论是爱意还是委屈。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极肯定极平实,像私下里演练过百十次。
秦罗本来被他架势慑住,这里发现又是老命题,不由松了口气,正要多少说点什么去辩驳。
她怎么都不至于一点都不喜欢陆克山的,万年玄冰尚能被捂化一些,何况是她。只不过,她大概是孔老夫子口中难养的女子或者小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他靠得太近想要的太多,她就会嫌弃他对他无礼。而他总是太想亲近她,太执着于获得她的一整颗心,少一丁点都不行——但这怎么能够啊。
年轻时她曾把一整颗心全都献祭给了齐执,一意孤行,九死不悔,不期收获了满目疮痍破碎。本就不再完整,又不知存了多少齐执烙印。曾经沧海大抵如此。
但他真的离开她,她也真切地舍不得他。彻底的分开,她没有料想中那么解脱快乐。她应该是喜欢他的脸的,羡慕他始终的天真赤忱,甚至习惯了他的陪伴。她想推他远走,内心又贪婪期待他始终在不远处守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