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太见女儿语气软了下来,知道她会帮着出手,便笑着道:“您是皇后,显郡王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把事情闹得太难看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显郡王稀罕自家郡王妃的样子,皇后说这句话,但是看着喜笑颜开的的母亲,她疲倦得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最后摆了摆手道:“那你们回去准备吧,我累了。”幼时她父亲宠爱妾侍,母亲为了保住她与弟弟废了不少神,如今她虽然仍旧念着当年的那份情谊,只是这份情谊却被不争气的娘家一次次磨得所剩无几。
“娘娘,”宫女见她神奇疲倦,便呈上一杯参茶,又有人替她轻轻的按着太阳穴。
“让人备下补气益血的东西,让赵东带着东西亲自去显郡王府走一趟。”赵东是她宫里的太监总管,由他亲自去送礼品,也算是她的一个态度。
旁边的宫人闻言,便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下去准备,不过想起显郡王妃那张如花似乎的脸,若是真的被破了相,就太可惜了。
此时显郡王府是一通忙,当家主母额头受了伤,这可是大事,所以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还有去通知郡王爷的。不过好在郡王府的规矩不错,下人们虽然忙,但还不乱。
等晏晋丘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两名太医已经到府中了,他走进内院就见太医在给华夕菀把脉,她额角的血迹虽然已经擦干净,只是肿了那么大一块,看着实在渗人。
晏晋丘眉头微皱,走到华夕菀身边,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问道:“伤口还疼吗?”
华夕菀笑了
笑:“还好,太医已经给我上过药,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晏晋丘闻言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盯着那骇人的肿块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干脆冷眼厉声对一干伺候华夕菀的人道:“你们在做什么,居然让主子伤得这般严重?”
屋子里的下人顿时跪了一地,被郡王爷这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事怪不得他们,只是马突然受惊,才会让车驾不稳的,”华夕菀伸手拉了拉晏晋丘的袖子,“你别恼,一恼我的头就跟着疼了。”
晏晋丘被她这话逗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见她白皙的额角多出这么一团肿块,顿时心软下来:“行了,既然郡王妃心疼你们,你们就起来吧。”
“谢郡王爷,谢郡王妃,”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从地上起身后,举止越发的小心翼翼,只恨不得太医能拿出神丹妙药,让郡王妃立时就好起来。
太医把完脉,起身朝晏晋丘行了一个礼:“郡王爷,郡王妃伤势并不轻,近几日要少食辛辣之物,更要注意是否有嗜睡呕吐现象,下官开了宁神补血的方子,烦请府上的下人照着方子抓好药,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了以后若是无异状,便接着再喝两服。”
“有劳,”晏晋丘把方子交给身后的木通,然后询问道:“若是嗜睡或者呕吐,又有什么严重后果?”
“人之头部,最是复杂,下官不敢妄言,不过见郡王妃之神色,应该不会出现最严重的后果,不过最好还是要卧床休息几日,尽量避免晃动,”太医见显郡王对郡王妃伤势十分上心,又说了不少注意事项后,才带着太医院学徒离开郡王府。
等太医一走,晏晋丘就让人打了水给华夕菀洗手泡脚,然后不由分说的把人弄到床上躺着。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他道:“事情经过我听下人说了,你且安心养伤,外面一切有我。”
这话的意思是他准备向皇后的弟弟算账?
见他神情间似乎并不是说说看,华夕菀躺靠在床头:“我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太医说了,这伤不会留下疤,只是可怜道路两边的商贩,被毁了不少货物,也不知卫尉寺的人没有没赔偿他们的损失。”
“他们定是会处理好这事的,”晏晋丘没有告诉华夕菀,他甚至还知道她让丫鬟交给卫尉寺少卿一个荷包,让卫尉寺少卿把荷包给一个受伤的孩子。伸手替她改好锦被,他柔声道:“先休息一会吧,我让厨房给你准备好补血凝神的吃食。”
华夕菀笑了笑,真的闭眼睡去了,毕竟在侍郎府上跟那些女眷说了大半天的话,确实有些累了。
等华夕菀沉睡过去,晏晋丘吩咐白夏继几人好好照顾后,才起身走出房间。刚走出去,就听木通来报,说是方国舅带着礼物来郡王府赔罪了。
晏晋丘冷笑一声,嘴上没有说什么,心中却升起一股狠意,半晌才开口道:“前方引路。”
木通心中凛然,引着晏晋丘去了正殿,便在角落里站定。
方承德见到晏晋丘出现,从椅子上站起身,笑嘻嘻的对晏晋丘作揖道:“显郡王,今日在下不小心惊了郡王妃座驾,特来向您与郡王妃请罪。”
“国舅爷客气了,”晏晋丘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吹着水面的热气抬起眼皮看了方承德一眼,“只怪内子运气不好,竟然选了国舅爷纵马的街道经过。”
听到这话有些不对味,方承德脸上的笑意一僵,心头虽然有些火气,但是见晏晋丘不见半点笑意的神情,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犯怵,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此事实属意外,不知郡王妃的伤势如何?”
“虽然流了大半碗血,好在保住了命,”晏晋丘把茶杯往桌上一搁,冷眼看向方承德道,“在下不放心内子,先走一步,国舅爷请自便。”
见晏晋丘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方承德脸色变了几变,总算没有在郡王府里发脾气,等被郡王府的下人“送”出王府后,他气得踹了一脚门口的石狮子,见郡王府门口的侍卫正看着自己,顿时怒道:“看什么看,狗东西!”
骂完两句,方承德自觉心情痛快了不少,转身上了马车,下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来这个破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