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晋丘力道加重了一些,揉了一会儿后,见床上的人呼吸变得均匀,沉沉睡了过去后,才轻轻的收回手,替她盖好蚕丝凉被。
外面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像是从天上突然泼了不少的雨水下来一般,他走到窗户边,看着被风雨打得东倒西歪的芭蕉树,心情极好的眯了眯眼睛。
突然一声惊雷响起,他猛的回头去看床上的华夕菀,见她并没有被雷声惊醒,快步走到床沿边坐下,伸手轻轻拍着隆起的被子,听着窗外的雨声,眼底的温柔几乎可以让人化成一汪清水。
刷刷的雨声,给人带来的不是吵闹,更像是另一种宁静与安详。
华夕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旁边坐着一个人,扭了扭头,见晏晋丘靠在床头捧着书看,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屋子里这么暗,怎么在这看书?”
“没事,这里安静,”晏晋丘把书扔到一边,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关好后,才再度坐到华夕菀旁边,“晚膳等一会儿就好,你先起来洗个脸。”说完拍了拍手,候在外面的下人鱼贯而入。
“你怎么把窗户关了,好热。”华夕菀从床上下来,伸手让丫鬟们伺候着穿衣。
“你刚从被窝里起来,一冷一热容易生病,先把衣服穿好了再说,”晏晋丘无奈的叹息一声,“晚上我吩咐过膳房,让他们做的全是口味清淡的菜。”
“哦,”知道对方是对自己好,华夕菀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所以只能乖乖的穿好衣服,梳好妆以后,才让人把窗户打开。
她趴在窗户上惬意的吹着风,还不忘把晏晋丘也拉过来跟自己一起趴着:“外面的雨下了多久了?”
“你睡着不久后就开始下了,”晏晋丘伸手把垂落在她脸颊旁的发丝绕到耳后,然后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待在府里,会不会觉得无聊?”最近因为时局紧张,各府都减少了娱乐活动,他担心夕菀天天待在屋子里,会闷出病来。
摇了摇头,华夕菀笑眯眯道:“我此生的目的就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不出门就谁也别叫我出门。出门多累,说话处处小心便罢了,遇到地位高的还要行礼奉承,你说烦不烦?”
“这么惫懒的性子,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晏晋丘轻笑出声,“不爱出门就不出门,以后总有一天,你再也不会向任何人行礼。”
华夕菀:呵呵,就算有一天他当了皇帝,就他不让她行礼,头上还有个太后在呢,她能不行礼?
“报!太后病危!”
华夕菀发誓,她绝对没有诅咒太后的意思!
“怎么回事?”晏晋丘的反应出乎华夕菀意料的平静,她沉默不言的看着进门来禀报的木通,然后恍然惊觉,似乎每次发生大事,上报给晏晋丘的人几乎都是木通。
她的眼神在木通与晏晋丘两人身上溜了一圈,看来木通十分受晏晋丘的信任?
“听说下午的时候,皇后娘娘给太后送去一盘糕点,太后用后不久,便觉得身体不适,结果太医还没来,就吐出一口血来,太医来了过后就发现,太后中了毒,所中的毒与皇后送来的糕点一模一样。”
皇后自己端着糕点去给太后下毒?皇后她又不是脑残,她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看来是皇后被人算计了。
“皇后呢?”华夕菀开口道,“皇后被关押起来了吗?”
“大理寺的人已经把皇后押进天牢由重兵看守了,”木通愣了一下,“只是现在案子还未定,太后也尚在昏迷中。”
“备马车,我与王妃要进宫去探望皇祖母。”晏晋丘拉着华夕菀的手道,“走吧。”
木通刚想提醒王爷他身上的袍子有些皱了,要不要换一件,可是转念又一想,也许不换更好。
天牢里,皇后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她虽然是毒杀太后的嫌犯,但毕竟是一国之母,所以也有谁敢怠慢,牢狱中什么东西都不缺,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无法出去而已。
太子妃站在牢门外看着皇后,冷笑道:“母后,您还好吗,儿媳来看看你。”
皇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以为在稳婆身上下功夫,就能去母留子?”太子妃嗤笑道,“没那么容易。”
“生下了一个妖星,又有什么好得意的,”皇后讥讽道,“你以为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这样一个名声的皇孙,能继承皇位?”
太子妃沉默片刻,突然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让这个孩子去争夺皇位。当年我本本分分的嫁给太子,也从未想过要走到这一步,当年你苛责我,太子冷落我,甚至当着我的面,与其他妾侍打情骂俏,我可有半句怨言?”
“可是即便如此,你仍旧觉得我处处不好,”太子妃说到这,又突然笑开,“你落得今天这个地步,那是老天有眼。这些年,为了不让其他妃嫔有孩子出生,你做的恶事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