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勒斯的乔安娜?”菲歇略微琢磨,然后知道了亚历山大说的是谁,他有些好奇的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似乎在想这个年轻人怎么会和那不勒斯王室牵扯上关系。
“如您所知,我现在为那不勒斯的王室服务。”亚历山大继续说。
“哦,这可真是个新鲜消息,”老人露出了笑容“我还记得你在蒙雷阿莱大教堂的司铎宫里担任司库时的样子,年轻人我得说那时候的你其实要比后来让人喜欢。”
听出菲歇话中含义,亚历山大嘴角不由挂起了微笑,他知道这位老人应该还没忘记在染血之夜发生的那些事。
或者说,对他的出现导致奥尔良公爵的计划半途而废,还心有不甘。
“不过这次你可能要失望了,”菲歇微微摇头,他向身后的马车看了看“马车里的人虽然的确是罗纳雷家的人,但是并非你想的那位主教大人。”
说到这菲歇向坡顶上看了看,他已经注意到出现在坡上的一面旗帜,那的确是那不勒斯的徽章,这让老人已经灰白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虽然我们大家的处境都有点尴尬,不过我想你还不会对罗纳雷家的亲人动手吧。”
亚历山大注意到,当菲歇说出这话时,附近的那些罗纳雷家的骑士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而那些步兵也开始慢慢向马车附近靠拢。
因为亚历山大六世与朱利安诺·德拉·罗纳雷之间的矛盾,这时候的罗纳雷家是完全站在做为侵略者的法国人一边,而查理八世更是曾经侵占了整个那不勒斯。
正如菲歇所说,乔安娜如果和罗纳雷家的人见面,的确是很尴尬甚至有些讽刺的。
不过这在所有人都会认为的确不可能的会面,对亚历山大来说却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是因为在所有人眼中,被视为带路党的热那亚大主教朱利安诺·德拉·罗纳雷后来干了什么,亚历山大比任何人都清楚。
战神教皇,亚历山大脑海中再次闪过这个名字。
谁也不会想到,就在几年之后,与法国有着密切关系的朱利安诺·德拉·罗纳雷就会和法国决裂。
不但如此,这位经常以战士自居的教皇,还会成为法国最强烈的反对者。
想到这,亚历山大看着菲歇的眼神不由有点奇怪。
大概奥尔良公爵身边的这位智者,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正和他一起旅行的罗纳雷家的人,只是几年之后就会成为让他的国王最头疼的敌人之一。
而且也是这个朱利安诺·德拉·罗纳雷,将来会在很长时间里成为让很多人头疼的人物。
只是现在,这个人还要和法国人勾勾搭搭才行。
这些念头在亚历山大心头迅速晃过。
“大师,您认为我是要对罗纳雷家的人不利吗?”亚历山大摇摇头,他慢慢把马带到一旁示意他们可以继续前进“我只是想要表示对对热那亚主教大人的尊重,而且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菲歇原本始终平静微笑的脸上略微露出丝疑惑,亚历山大的话让有些摸不清头绪。
虽然四周自己队伍很严密的保卫着身后的马车,但是菲歇却从山坡上隐约可见来回驰骋的骑兵身影上,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劣势。
“以那不勒斯王后乔安娜的名义,祝你们一路顺利。”亚历山大向菲歇微微抬起手,他的手在空中微微划个十字。
“我应该说以法兰西与那不勒斯国王的查理陛下感谢你的祝福吗?”菲歇向亚历山大微笑着用略带玩笑的口吻问,然后他接着就微微抬手致意“如果你们要进入罗马城,也许我们真的很快就再见面的,但愿那时候我们不会再次出现如巴勒莫那样的不愉快。”
说完,菲歇略显深意的仔细又看了眼亚历山大,转身向身后的马车走去。
亚历山大注视着菲歇的背影,他注意到当菲歇在那个罗纳雷家的青年人帮助下登上马车时,一双很纤细的手从车厢里探出来,把老人扶上了马车。
女人。
亚历山大心头念头闪过,她可以肯定那应该是属于一个年轻女性的手,只是会被罗纳雷家的这些骑士如此严密保护的女人,会是谁?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就在联军已经封锁了法国守军去路的时候,罗纳雷家的人反而进入罗马城,这也有些太奇怪了。
看着缓缓移动的队伍,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纳山忽然说:“看来这笔生意可能不太好做。”
“什么?”
亚历山大先一愣,随后就知道了纳山在指什么,只听着老丈人像个强盗似的大谈如何做没本钱的买卖,心里总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知道那些步兵是什么人吗?”纳山看着罗纳雷家队伍当中夹杂着的那些步兵,眼睛和他的女儿一样微微眯了起来。
“看起来像是佣兵。”
亚历山大的神色也微微凝重,他明白纳山的意思。
那些士兵表现出的坚毅和刚强让他印象深刻,虽然没有交手,但是他有种预感,这些士兵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存的。
“所以才说这笔生意不好做,”纳山微微摇头“那是些瑞士人。”
亚历山大略显愕然看看纳山,又不由扭头看向那些开始就引起了他注意的士兵。
瑞士人,这个时代最大名鼎鼎的雇佣军人!
第三章 麻烦初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