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这些萨格勒布的贵族却要投降,这是亚历山大所不知道的。
“怎么会投降呢,”亚历山大看着门外的这座城市“相信我,至少这一次这座城市不但不会投降,也许会成为另一个燕子。”
悠长的祈祷声在狭长空荡的教堂上空回荡着,一声接着一声,好像是漫长岁月在这里都因为这祈祷变成了一条不再流淌的河流,完全停滞了下来。
亚历山大站在教堂外安静的听着,这时候正是教堂里这一天第二遍祈祷的时候,至于第一遍那是要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的。
响亮的钟声从教堂高耸的钟楼里传出,声音很响震得人的耳朵都隐隐作痛。
修道院前的街道并不宽大,有些地方甚至很窄小,因为地势原因,修道院附近的房子都要比修道院矮上不少,倾斜的街道一直向着不远处延伸到修道院后面的森林通去。
不知怎么的,亚历山大想起了卡西莫多,他觉得如果在这样一座教堂里有个敲钟人,那一定应该像卡西莫多那样丑陋,否则怎么能天天忍受震耳欲聋的钟声和这么单调的生活。
修道院的生活是枯燥乏味也是充满了阴暗的,亚历山大曾经在修道院里待过一段时间,他知道一个人如果耐不住寂寞是无法在这种地方待下去的,否则要么最终如他一样选择离开,要么可能会会在那高高的如监狱般的院墙里彻底疯掉。
眼前这座教堂很高大,矗立着众多雕刻的坚固外墙看上去就如同城堡一样,教堂敞开的大门里可以看到隐约的灯光和里面晃动的人影。
在教堂后面是一片顺着地势向后面隆起的高低不一的建筑,那里是萨格勒布阿里霍埃的修道院。
亚历山大认真打量着这座修道院,他知道这座修道院,而且还知道这座修道院的外墙坚固异常,因为再过上十几年就在这座修道院的墙下将会发生一场很惨烈的战斗。
奥斯曼人最终会彻底征服这片土地,北波斯尼亚也不会幸免,在征服战争中萨格勒布会被包围,而最后抵挡就是在这座修道院里发生和结束。
亚历山大顺着高大的院墙慢慢走着,他抚摸着坚固的墙砖,相信着这里遭受进攻时的惨烈战斗,然后轻轻微笑。
看着不远处猎卫兵们的疑惑眼神,亚历山大笑了笑,他到这座修道院来当然不是凭吊一场根本还没发生的守卫战,而是要亲眼看看这座修道院的建筑是不是如传说的那么牢不可破。
毕竟据说那场战斗退守修道院的守军居然把这里守了整整4天,而因为地形的原因奥斯曼人根本无法使用火炮,直到4天后奥斯曼人拆除了修道院对面的建筑,为架设火炮腾空了地方,然后轰开了修道院的院墙才最终攻陷了这座坚固的建筑。
钟声终于停了,亚历山大也来到了修道院前不远的教堂大门前,看着从里面缓缓走出的一群身披深色麻袍的教士,他的目光不停的寻找着,直到看到一个身穿主教袍的声音出现。
那个身影在一群身穿深色麻袍的人中很醒目,即便他身边还陪着几个穿着镶嵌着暗红色边衬袍子的高级僧侣,亚历山大还是立刻注意到了那个人。
虽然没有见过,可那应该是阿里霍埃修道院的院长。
亚历山大轻轻摆手,看到猎卫兵们正慢慢靠近,他缓缓的走向了那位被围拢在中间的修道院长。
修道院长显然并不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在几个高级僧侣陪同下他沿着狭窄的街道向前走着,所有人都光着双脚。
这是萨格勒布当地教会的一种习俗,其实这种习俗更多的是来自早期还没有皈依基督时的异教风俗,在几百年前皈依基督的时候这种习俗却被当时的僧侣保留了下来并赋予了新意。
在特殊的日子,修道院的教士们要赤足走过冰冷的地面进入森林,这预示着基督当初赤足走过荒野和山谷,最终走向耶路撒冷的经历。
修道院的修士们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几百年,他们每一代人都对这种仪式熟记于心,所以今天他们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异常。
萨格勒布的森林很茂密,或者说这座城市本就建在森林里,所以没有走出多久修士们就进入了森林。
地面上是冰冷的,但是修士们还是虔诚的踩着已经走过了太多次的道路一直向前,直到他们看到一队骑兵出现在前面不远的路上。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哪怕是贵族也要为僧侣们让出道路,可是这一次这些骑兵虽然停下却只是站在路上向着他们静静看着。
修道士们有些意外的看着前面这些骑兵,走在最前面的修士不由放慢脚步,最终停了下来。
修道院长察觉到了异样,他抬起头诧异的向前看去。
一声悠长的马嘶声从略显压抑沉闷的森林深处传来,帕加索斯缓慢的迈着步子从幽暗的树林阴影里走出来,来到了一片头顶树冠稀薄透过阳光的亮处。
看着骑在马上的人,修道院长和他身边的几位执事隐约感到了不安。
“上帝保佑,如果你们想要抢什么那就错了,除了上帝赐给我们的这身神圣的僧袍我们什么都没有。”院长的慢慢走出来,他看着低头看着他的亚历山大说着,看到那个人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他,院长停了下忽然问“你们不是强盗,那么你们想要干什么?”
亚历山大缓慢催马向前,他从修士们身边经过一直到队尾又原路回来,最后回到院长面前,弯下腰低声说:“我想要和您谈谈,院长大人。”
听到对方的话,修道院长意外的张开了嘴唇,因为他听到对方并不是用当地的波斯尼亚,而是用拉丁语和他交谈。
第三十九章 萨格勒布,是战是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