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不停的向城墙上抛射出致命的弹丸,按照贡帕蒂的命令,蒙蒂纳的火炮的目标都集中在城墙上,同时他严令禁止向城内射击,所以虽然的确有2发炮弹因为炮手的疏忽越过城墙飞进了城里,但是好在击中的只是一些并不紧要的东西,更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把费拉拉人吓得不轻,他们惊恐的大叫,在街上到处奔跑,恐惧显然是容易传染的,那种慌乱的样子一时间在很多地方引起了更大的恐慌不安,如果不是蒙蒂纳火炮被严禁向城里射击,那些惊慌失措的费拉拉人中肯定会有人因为到处乱跑被炮弹打中。
那些之前向凯撒投降的贵族们再次聚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们是希望凯撒能与蒙蒂纳人谈判了。
凯撒对蒙蒂纳人火炮的威力也大感意外,他曾经见过法国人的火炮,在他看来如果就火炮威力来说双方或许不相上下,甚至法国人的那些重型火炮更具破坏力,但是蒙蒂纳人在使用火炮上的技巧却让凯撒不禁为之愕然,因为他发现除了几发失误之外,大多数炮弹都相继击中了费拉拉的城墙,虽然相比起来绵延的城墙的确是很容易击中的目标,但是想想他曾经见过的法国炮手们的射击水平,凯撒就不禁为蒙蒂纳炮手的精湛技能感到意外了。
费拉拉的城墙还是很坚固的,这更多的得益于早年费拉拉的统治者们对城市防御的贡献,所以虽然蒙蒂纳军一上来就对城墙展开了一阵猛烈轰击,但是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轻易攻破城墙。
这让凯撒稍微放心了些,他很担心蒙蒂纳军队向城里随意射击,虽然他并不介意这可能会造成费拉拉人的伤亡,但是却担心蒙蒂纳人可能会趁着城内混乱的机会发动攻城战。
不过好在现在看来蒙蒂纳人并没想这么做,他们的主要进攻目标还只是城上,所以虽然被轰得不停震动的城墙看上去摇摇欲坠,可凯撒还是能尽快抓紧时间重新组织起险些因为第一轮炮击就四下崩溃的军队。
不过让凯撒没想到的是,费拉拉人会主动找上他。
这些不久前才向他投降的费拉拉贵族们虽然小心翼翼,可最终还是把他们的来意说清楚了。
“让我向那个贡布雷投降,这不可能!”凯撒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费拉拉人的提议,他愤怒的呵斥那些人是胆小鬼和墙头草,同时威胁要把这些人都抓起来绑在市政厅外面去示众“我的父亲是教皇,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得到上帝启示的人,我会让我的敌人知道冒犯教皇的儿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就在凯撒怒斥费拉拉人的时候,卢克雷奇娅也用颇为严厉的措辞写了她给蒙蒂纳伯爵夫人的第一封信。
“我不能容忍你对我哥哥做的一切,波吉亚家的人不会看着自己的亲人遭遇危险而不闻不问,所以请你立刻停止向费拉拉发动进攻,否则我将不得不亲自给贡帕蒂将军写信,要求他停战,请不要忘记我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女儿比萨公爵埃丝特莱斯的摄政,我有权命令比萨的将军听从我的命令。”
卢克雷奇娅的措辞不但强硬,甚至带着浓重的火药味,而她随后派人给她亚历山大六世写的信,则充分体现了她的确是一个波吉亚。
“亲爱的父亲,之前我对您提出要您考虑来自蒙蒂纳的建议,这是我出于自己的原因的结果,但是请您相信您的女儿同样关心她的亲人,所以我已经给那个女人写信提出警告,我想您保证如果凯撒的安全得不到保证,我会亲自前往费拉拉与我的兄长站在一起,”卢克雷奇娅在信中向亚历山大六世做着保证,可随后她又话风一转,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写到“不过我在这里也请您能公平的对待您所有的孩子,请不要因为您对凯撒所抱的期望而有所偏心,您知道凯撒的行为让我很愤怒,他试图觊觎亚历山大的罗马涅,而您却不肯公平的对他这种行为做出裁决,当知道这个的时候您能想象我有多么伤心吗,难道我不是您的女儿,难道亚历山大不是一个波吉亚,那么您为什么要在对凯撒展现出那么多的慈爱的时候,又要这样对待您其他的孩子呢?”
卢克雷奇娅的信写得声情并茂,甚至还有些催人泪下,不过当亚历山大六世收到这封信时,真正打动他的却是信中结尾的一段。
“亲爱的爸爸,如果你觉得凯撒的胜利能够为你带来荣誉和骄傲,那么我可以自豪的说您的女儿同样可以为您取得这一切的荣誉,虽然我并不喜欢巴伦娣·德拉·罗维雷,但是我想您保证我可以为您解决眼前的难题,正如她顽固强调的那样,罗马涅是、也只能是亚历大的,同时我也请您注意凯撒的举动其实引起的不止是蒙蒂纳的不满,您知道法国人刚刚在伦巴第再次击败了米兰,而这似乎已经引起了皇帝的不满,那么您认为路易国王会赞成在这个时候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吗?”
之前还因为对罗马涅的贪婪而对凯撒的举动听之任之的亚历山大六世,彻底被这段话撼动了。
教皇知道这段话应该不是卢克雷奇娅自己想出来的,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女儿的确很聪明,但是教皇也知道她那颗漂亮的小脑袋里显然装的不是这些东西。
那么是谁给她灌输了这些东西?
罗维雷家的那个有出息的小女儿?
亚历山大六世难得的在心里夸奖了一下宿敌,不过随后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巴伦娣·德拉·罗维雷或许是个很聪慧,甚至是比很多男人都更加优秀。
但是亚历山大六世并不因此就认为巴伦娣有这方面的见识。
这倒并非是他看不起巴伦娣的智慧,而是教皇很清楚,要有这样的见识,需要的除了一个聪明的脑瓜,还要有足够的阅历和经验。
而那个罗维雷家才刚过19岁的女孩,似乎不太可能有这样的眼光。
那么是老罗维雷给她出的主意?
刚刚这么一想,亚历山大六世就又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
老罗维雷在罗马涅事务上是何等的态度暧昧,而托尼·德拉·罗维雷又是怎么死的,这对于梵蒂冈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罗维雷家的内讧在这段时间更是成了罗马城里最大的笑话。
“希望那封信已经送到了,”亚历山大六世想起了之前让诺梅洛给亚历山大写的那封关于告老罗维雷黑状的信“或许这样能缓解下这个不好的局面。”
就在亚历山大六世在为卢克雷齐娅那封古怪的来信疑神疑鬼的时候,在蒙蒂纳新堡的穹室里,巴伦娣正谦逊的聆听一个老人的教诲。
“很显然,伯爵夫人你们需要和法国人合作。”
面含笑容的菲歇大师对巴伦娣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