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伦娣因为心情不好语气不由变得焦躁起来,她知道亚历山大把军队交给贡帕蒂和奥孚莱依是对他们的信任,可如果现在连这2个人都没有办法,那么她就要彻底绝望了。
难道真的要答应威尼斯人的条件?
这个念头只在心头闪过就立刻被巴伦娣丢到一旁,她知道威尼斯人在这种时候单单提出这个条件,可见对蒙扎和帕威亚的重视,这就让她更不能答应。
甚至在想过铁王冠的重要后,巴伦娣暗暗做了个决定,即便是在必要的时候不得不带领罗马忒西亚宫廷流亡,也绝对不能接受威尼斯人的敲诈。
“夫人,行军队长好像不在城堡里。”
一个随从的回答让巴伦娣微微一愣,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奥孚莱依没有组织军队却跑到什么地方去,这让她意外之余又暗暗恼火,不过她的脸上还是尽量保持冷静,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惊慌起来,那么也许不等法国人打来,公国内部就要先一片大乱了。
“奥孚莱依,不论你在干什么,但愿你不是干蠢事。”
巴伦娣在心里暗暗祈祷,这个时候她是真受不了更多打击了。
在一条看上去颇为平坦的到路边,奥孚莱依有些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远处的空中慢慢浮起片片烟尘,干秃秃的土地上没有一点湿润,奥孚莱依微微舔了舔嘴唇,从腰带上的皮包里翻出个小壶,拔出塞子仰头喝了口朗姆酒。
随着股略显微甜却偏又有些火辣辣的味道灌进喉咙,奥孚莱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掩的阴郁。
因为只有自己的人在旁边,所以他不需要再如平时那样故意用一张虽然年轻却要刻意显得颇为威严的脸去面对部下,而且也不用再尽量去掩盖心头的焦虑。
北方的形势是让奥孚莱依一直无法放心的地方。
贡帕蒂的北方军团虽然有大约7000人的军队,但是因为要防守很大的一片地区,他的军队就显得不够用了,如果这个时候敌人以一支军队牵制贡帕蒂,而另一支军队趁机南下,那么等待罗马忒西亚公国的就将是一个很糟糕的局面了。
奥孚莱依想到了这一点,他甚至按照亚历山大授意的那样,和一群之前在博洛尼亚与帕威亚佛罗伦萨大学的军官们在地图上进行过简单的推演,而结果显然很不乐观。
只是即便如此,奥孚莱依与贡帕蒂一样,当初把希望寄托在了与米兰的康斯坦丁之间的同盟上,在他们看来,除非法军拥有同时向米兰和罗马忒西亚边境进攻的兵力规模,否则任何单独进攻一方,都势必会受到来自另一方对其背后的威胁。
但是现在,一个最糟糕的局面出现了,康斯坦丁的逃跑让最令人担心的局面变成了现实。
奥夫艾莱依又举起酒壶想要喝一口,可忽然他的手微微一顿,立刻从树荫里走出来站到那条路中间,向着远处仔细看着。
然后他干脆叫人牵过马来,迫不及待翻身上马,踩着马镫半站在马背上向远处眺望着。
从远处道路的尽头一片阴影正缓缓行来,看着那移动的队伍,奥孚莱依终于发出“哈”的一声大叫。
“蒙蒂纳国家公路”,这是在亚历山大的命令下由马基雅弗利的大陆开拓公司指挥督建的第一条公路,这条公路的起始分别是蒙蒂纳和比萨。
当初在亚历山大决定斥巨资修建这条道路的时候,即使是巴伦娣也多少有些难以理解,在私下里她甚至认为亚历山大只是为了更方便能够与卢克雷齐娅往来才要修建这么一条公路罢了。
而马基雅弗利在这件事上却显然是亚历山大的知音,或者说即便是纯粹为了通过这个大陆开拓计划牢牢的掌握住这份权利,他也依旧积极的投入到了其中。
就是在这种异乎寻常的热情之中,经过大半年的时间这条国家公路终于建成,而随着这条道路的畅通,即便是之前那些对如此浪费金钱感到不解的人,也渐渐明白了亚历山大当初的意图。
这是一条公路,同样也是一条连接比萨与罗马忒西亚两个公国之间的桥梁,现在这座桥梁正把一支军队从比萨送往蒙蒂纳。
尼古拉·乔·马切尼骑在马上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路中央的奥孚莱依。
虽然奥孚莱依并没有跟随亚历山大远征巴尔干,这就让后来被统称为巴尔干远征军的那些军队于这位行军队长兼罗马忒西亚军参谋长多少显得有些隔阂,但是却没有人怀疑这位参谋长在公国军队中的地位。
马切尼从马上跳下来,他的身上套着件不是很大的胸甲,和如今以马克西米安甲胄为标准的动辄就如同包裹上一层铁皮桶的骑士盔甲相比,他的这件胸甲甚至多少显得有些袖珍了些。
“大人,按照埃斯特莱丝公爵小姐的命令,比萨团奉命到达。”马切尼向奥孚莱依大声报告着,这个在将来会成为近代统计学发明先驱的未来大师,却在从巴尔干回来后没有退出军队,在经过费拉拉之战后,他再次返回比萨,成为了兼任比萨与罗马忒西亚军的比萨团队官。
“真是太好了。”虽然知道马切尼的军队一定会来,但是直到这个时候奥孚莱依才真正放下心来。
“大人,我可能给你带来的并非全是好消息,”看着奥孚莱依的笑容,马切尼神色有些凝重的说“发生了个很糟糕的事情,我必须把这个报告给公爵夫人。”
看着马切尼的神色,奥孚莱依的心没来由的一跳。
而接下来马切尼向巴伦娣报告的情况也证明了祸事总是成双成对的老话。
“凯撒·波吉亚从厄尔巴岛逃出来了?!”
听着马切尼的报告,巴伦娣几乎瞬间晕倒。
“是的夫人,凯撒在比萨港登陆,不过卢克雷齐娅夫人只允许他的人在比萨修整和补充了补给,然后她就以埃斯特莱丝公爵小姐的名义,把凯撒逐出了比萨城。”
“上帝,那个蠢女人!”巴伦娣愤怒的咒骂了一句“难道她不知道如果让凯撒回到梵蒂冈会发生什么吗,他会鼓动教皇公开反对亚历山大,然后组织一支军队和法国人一起向我们发动战争!”
巴伦娣愤怒的从桌子后走出来,看着那些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纷纷露出忧虑的公国官员,她忽然转身走向一旁放着冠冕的架子。
在小心翼翼的把公爵夫人的冠冕戴在自己头上后,巴伦娣转身对那些官员大声说:
“现在我宣布,以公爵赋予我的罗马涅托斯卡纳公国摄政的权力,我命令罗马忒西亚军队,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