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马顷刻间被打的血肉模糊,随着一声声瓦拉几亚人特有腔调的吼叫,第二排立刻射出的子弹甚至在还没有来得及倒下的尸体上爆出了第2轮血腥的画面。
紧跟在后面的安道特骑兵们先是被这意想不到的情景惊住,接着立刻发出阵阵叫喊,他们拔出武器开始向着坡上冲去,因为他们已经发现刚刚袭击了他们的那些敌人正在手忙脚乱的重新装弹。
他们距离距离现在已经很近了,尽管因为道路崎岖依旧要向上绕一个弯才可以冲到大道上,但是这对于安道特骑兵们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一个拐弯儿瞬间出现在眼前,安道特骑兵们已经举起了他们特有的锥形剑准备冲上去砍杀敌人。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迎面大道上的几辆安静的等在那里的马车。
跑在最前面的人呆了一下,他本能的感觉到有什么危险,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看到了马车上一门火炮的炮口,那门架在一辆轻便马车上的火炮看上去不大,但那无疑是一件足以致人以死地的可怕武器。
那个骑兵想要带动缰绳向一侧躲开,不过他只来得及让马头一旁扭去,接着就听到了一阵贯穿耳膜的轰鸣。
炮弹呼啸着冲向刚刚冒头的安道特骑兵,巨大的冲击力首先把修长的马脖直接贯穿,被轰飞的马头挂着一大片撕烂的碎肉和血浆在空中四下横飞,接着势不可挡的巨大弹丸带着马主人的上半个身子继续向前飞去,直到画着弧线落向远处的低地,然后卷着上面沾粘的血肉一路蹦蹦跳跳的冲下坡去。
这一刻阿拉贡人的注意都被大道上发生的一切吸引住了。
“有,埋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桑丘德伯爵的语气稍稍有些疑惑,他并没有被这个突然的变故吓到,而是多少的确有些意外。
在进军诺托之前,他已经设想过瓦拉几亚人很可能在知道他们到来之后,为了等待援军而一味防守拖延时间。
不过据他所知诺托这个地方并不利于设防,诺托港位于月亮湾的低处,所以阿拉贡人只要占领了位于月亮湾外侧高地上通往诺托港的大道,那么不但可以截断他们向内陆撤退的去路,而且还可以居高临下向诺托港发起进攻。
只是唐·桑丘德没有想到,他的敌人不但没有防守反而设伏之后主动向他发起了进攻,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过比起瓦拉几亚人似乎要和他们正面交锋这个惊喜,唐·桑丘德倒是觉得瓦拉几亚人还真是帮了他的大忙。
“让左翼发起进攻。”伯爵不动声色地下着令,其实就是到了现在他也依然对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么好的运气感到怀疑,毕竟根据他得到的情报,瓦拉几亚人的兵力要远远比他少得多,这让他很怀疑是谁给了对面敌人在如此劣势之下主动出击的勇气。
所以即便大道上已经出现了敌人的踪迹,唐·桑丘德伯爵还是很谨慎的只是让左翼发起进攻,同时他带领着以步兵为主的主力继续向着诺托港的方向前进。
可是紧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炮声引起了唐·桑丘德的怀疑,因为他注意到这一次炮声似乎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
这就让他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少了。
据他所知,没有任何一只带有火炮的部队能够那么迅速的移动阵地,这就意味着在左翼高地上敌人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少,而瓦拉几亚人既然能有这么多的部队设伏,那么在正面的诺托港又多少人在等着自己?
唐·桑丘德开始觉得事情可能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了,而且随着左翼逐渐向着高地推进,他诧异的听到了越来越密集的枪声。
这枪声多得要比他印象中任何一场战斗都更加密集,甚至在他想来即便是被贡萨洛引以为豪的模范军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火枪。
唐·桑丘德意外的向高地上望去,他看到了不时升起的片片硝烟,伴随着这硝烟的是此起彼伏的枪响以及时不时轰鸣的炮声。
唐·桑丘德有些犹豫了,他看着已经不算太远的诺托港,那里看上去静悄悄的,很显然港里的平民都已经躲了起来,隐约可以看到几处房子后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只是始终没有见到敌人的踪迹。
伯爵向旁边看了看,他已经展开的队伍还在继续前进,最右翼的部队差不多是在靠近沙滩的地方缓缓前进。
伯爵微微抬起了手,他注意到传令兵的目光立刻向他看过来,这让他不由收回手臂,在这一刻伯爵突然觉得对面那个静悄悄的港口看上去就好像个巨大的陷阱在等待着他自投罗网。
突然,左翼的枪声稀落了下来,唐·桑丘德立刻向高地看上去,很快他就看到他的士兵们正纷纷呐喊着涌上了高地,然后消失在大道远处,与此同时可以看到更远处的敌人正在纷纷撤退。
“只是一只埋伏大人,”一个军官骑着马冲过来,虽然是冬天可他头上汗水淋漓,而且额头上还有个很大的口子正在不住流血,不过他显得很兴奋“那些瓦拉几亚人大概把他们所有的精锐都投在那里,现在诺托港向您敞开大门了我的大人!”
听着手下激动的大喊,唐·桑丘德伯爵笑了起来,他为之前自己那短暂的动摇感到惭愧,同时也为瓦拉几亚人的大胆暗暗吃惊。
“听说在他们当中有那位女大公,”伯爵对手下们说“传我的命令,如果俘虏了那位女大公要给予她应有的尊重,因为她的勇敢行为已经得到了我的尊重。”
说完,唐·桑丘德高高举起手臂向着诺托港用力挥下:“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