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罗夫特顿了一下,眉梢动了动,然后看向福尔摩斯,不出意外在他的亲弟弟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于自豪和得意交织的神色。
他叹了一口气。
“您可真了解如何说服一个人。”麦克罗夫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无奈,“鉴于我一点也不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诺拉不自觉竖起耳朵,福尔摩斯则交握了双手,表情虽然很镇定,可眼神泄露了他的专注。
“和莫里亚蒂做交易的人的确在那个地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阴谋论还没放下吗,夏利?不是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会做那样肮脏的交易,你应该乐观一些,不然妈妈又会责怪我带坏了你。”
“这难道不是一直一来她都知道的真相吗?”福尔摩斯嘲讽,“那么名字呢?我们需要一个名字。”
“这就是我们不能告诉你的事了。”麦克罗夫特耸耸肩,“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名字,他隐藏得非常好。”
福尔摩斯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足够了。既然不是那个最需要忌讳的人,那么一切都变得好办得多。”
“……”好办得多?这是他的真心话吗?
诺拉和麦克罗夫特同时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97章 九七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几天过于疲累的奔波,一回到贝克街,福尔摩斯就病倒了。
即使在这之前,他还顺手接了一个关于苏门答腊公司和莫波吐依兹男爵的案子,并成功破获之后名声大噪,可他的身体没有跟得上他的名气,他再也支撑不住地大病一场。
这场病来得气势汹汹,福尔摩斯一倒下就是整个星期,重感冒,高烧,咳嗽,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昏迷了几个小时。以至于诺拉不得不暂时从公寓里拿了些衣物过来,暂住221b号来照顾他。
华生每天都会来看望他的好友,诊治他的病情带来有用的药物。可福尔摩斯的病情没有好转多少,最后华生一思索,下了判断:是这伦敦的鬼天气害的,阴雨不断,空气糟糕,一个生了大病的人是很难在如此环境下彻底痊愈的。于是他建议诺拉带着福尔摩斯去萨里郡休养几周,那里位于英格兰的东南部,风景优美,草地连成一片,没有受到煤矿和蒸汽的污染,空气清新怡人,居住的人口也不多,是一个很适合养病的好地方。
这回福尔摩斯再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事实上他也发不出声音,有气无力地看着诺拉指挥着人手将他抬进了马车里,轮子咕噜噜地滚了起来。
外面阴雨连绵,诺拉抬手将车窗关紧,然后拿出一本小说,低头读了起来。
车里只有福尔摩斯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很安静,她甚至一时间很怀念这种感觉——天知道自从知道了莫里亚蒂的存在,她已经很少感受到这种安宁静谧的美好气氛了。
直到她听见福尔摩斯略微低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这本柜……你从哪里拿来的?”
“来自克利夫兰的友情赠送。”诺拉仍然低着头。
福尔摩斯沉默了一会儿。
当诺拉抬起头来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选择了换一个话题,一个更安全保险的话题,“……你从哪学来的密码破译法?”
“……”
诺拉顿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合上书,抬起头来,福尔摩斯虽然面色苍白虚弱,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在光线幽昧的马车里发出幽亮幽亮的光。她思索片刻,正欲开口,就听见福尔摩斯有点不满地说道,“我需要你最直接的答案……所有的停顿都是为了谎言而准备的,我不希望听到假话,我宁可你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