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猜测就让南里不安,毕竟金笙是“被寄生”的首例,他不敢用他做实验,更拿捏不住结果。
双肩一直被南里握着,蹙眉忍耐良久,终于一松,没等金笙缓口气就被他的坏人鱼抱进怀里,用鼻梁蹭上他鬓角发丝:“对不起,咬上你了,但刚才……我只能想到那种办法。”
“应该是寄生虫,但只有他们成熟我才能揪出来。金笙,别再放任自己、轻易睡着了,你嗜睡,恐怕跟虫卵有关。”
“不能轻易睡着……么,其实,我也觉得最近睡太多、有点奇怪了。放心吧南里,我不睡就是了。”
眨眨眼,就算嘴上这么说,眼皮还是一劲儿的发沉。明明才刚醒来,也有随时闭眼随时睡的正着,“不就是寄生虫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那边的小孩子,每到春天都要吃蛔虫药呢,这个……只是疼而已,死不了人的。”
“不一定。”
打断金笙故作轻松的语气,南里一字一顿极为认真:“从来没有人被蛰伤过,我不敢预计后果,也不知道这些虫卵完全成熟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我会想办法。”
“还有。”抬起人类下颚,拽回他四散的意识:“如果解决不了,就回家吧。”
“…回家?”金笙瞪大眼睛,能从南里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实在难以置信。
“那通道就像一层滤网,这个世界很多附属物都带不走。”描摹着人类柔和的面部线条,人鱼声音越发低沉,“所以,离开是最直接的办法,只要你离开,就没有危险了。”
眼前的人鱼心情极差,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
历尽波折才换来的片刻安宁,就这样被打破了。
金笙本以为,只要自己能放下一切、留在这里,就能一切顺利,却不料初来乍到的疏忽成了最大困扰。
成为第一个被奇怪黑条蛰伤的人类,这项殊荣,要庆祝么?
冷笑一声,金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南里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不然,现在就回去吧。”
“通道与母巢共存,离这不远,我带你去那,只要一直向前游,很快就能回家。”
“南里,你是认真的么?”挣脱怀抱,金笙坐起身来、保持独立,总觉得比起自己,人鱼更像被寄生的那个,他的南里,什么时候这样容易妥协?
他这个受了伤的人都没退缩、没想离开,为什么比他强大千倍的人鱼却放弃了。
拧眉望去,对上南里阴沉蓝眸的瞬间了然,虽不合时宜,但金笙有些想笑,“南里,你……是在害怕么?”
“是嫌我太弱小,怕我就这样死掉吧?”
“不,是你的配偶不够强大。”没否定,南里面色不变:“所以,离开这里。”
配偶二字听着奇怪,但从南里口中说出来,让金笙不能拒绝。
他停顿片刻,伸手握住南里蹼爪,抿唇、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公布巨大决定:“可我很贪心,不想离开,反正只是寄生而已,只是疼又不会死,所以……南里你愿不愿意陪我赌一把?”
“反正有暂时缓解的办法不是么?你也说了,只要我体内的虫卵孵化,你就能把它们取出来,那不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而且,我听见了你以前说的歌声,如果虫子真的是在我入睡时孵化的话,那肯定跟那歌声有关。”
无畏冲南里笑笑,疼痛被缓解后,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相当乐观:“其实很久之前我就能听见歌声了,不过那时候太弱了,一直以为是做梦……”
“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寄生虫而已,我小时候也吃过蛔虫药,就算找不到解决方法、真的危及生命了,到时候再离开不就行了么。反正,只要回到我的世界就痊愈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