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修真炉鼎牌王熙凤(九)
兴儿到了之后跟早上装出的委屈样完全不同,一见着贾琏和王熙凤就急忙跪地认错,“奴才不该占丫鬟的便宜,奴才知错,请二爷和二奶奶责罚。”
王熙凤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哦?不是玉儿非巴着你吗?”
兴儿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赔着笑道:“二奶奶快别寒碜奴才了,那玉儿不知床上睡的是谁,奴才却是清醒的很,奴才只是想着不管是谁,往主子床上爬的都不是好东西,咳,左右,左右也要处置了她的……”
王熙凤慢悠悠的接道:“所以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兴儿摸摸后脑勺嘿嘿傻笑,贾琏指着他哼笑两声,“有你的,还会钻空子占便宜呢。得了,这次念在你没坏事还帮爷打发了个贱婢,爷就不罚你了,但不能有下次。”
兴儿忙高兴的叩头,“谢二爷!谢二奶奶!”
“行了,玉儿你打算怎么办?可要娶她为妻?”王熙凤随意的问了句。
兴儿立马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二奶奶饶了奴才吧,这种姑娘谁敢娶回家啊,不怕成了鲍二家的、多姑娘之流吗?”
贾琏一拍桌子瞪了他一眼,“浑说什么呢?这起子肮脏事也敢在二奶奶跟前儿提?爷看你是皮痒痒了!”
“是,奴才嘴贱,奴才说错了,那依二奶奶看,怎么处理此事为好?”
王熙凤撇了撇茶中的浮沫,冷笑道:“好办,玉儿这么喜欢做通房做妾,我就将她赏了你了,领走前先打她二十大板,往后死活都跟我无关。”
贾琏和兴儿都愣了下,随即兴儿便大喜的叩头谢恩,白得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哪能不高兴?尤其二奶奶表明不会再给玉儿撑腰,是圆是扁都由着他磋磨了。
待兴儿退下,贾琏笑看着王熙凤道:“二奶奶这是发真火儿了,一个不规矩的丫头罢了,可别气坏了身子,我看看我儿子吓着没。”
贾琏说着就要伸手去摸王熙凤的肚子,被王熙凤一巴掌拍开了,“这么小哪里摸得到?再说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说不定是女儿呢,女儿你就不疼了?”
“哪能呢?儿子、女儿都是咱们的孩子,一样疼,真有个像你一样的女娃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哼,这还差不多。”
王熙凤用过饭又跟魏妈妈安排了府里的事,刚想歇歇就有小丫头跑来说邢夫人有请。王熙凤过去的时候,院子里正有两个婆子抓着玉儿打板子,玉儿哭天喊地的一会儿求情一会儿咒骂,王熙凤瞥她一眼摆摆手说,“堵上嘴,吵得人头疼。”
平儿和丰儿跟在后头通体发寒,低着头看也没看玉儿一眼,她们本还想着求求情,这会儿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给个小厮做妾,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邢夫人在屋里摆着架子,高高在上的端着茶也不让王熙凤坐,用质问的语气说道:“你才进门就有了身子本是桩大喜事,可你看看这院子里闹腾的。多大点事?若琏哥儿喜欢直接收进他房里就是了,何苦偷偷摸摸闹这么难看?”
“不知是谁在太太面前嚼舌根子了,二爷可没想收用谁,都是那贱婢做了龌龊事,我总不能留着她让大伙儿都跟着学吧?”
邢夫人把茶杯撂在桌上,“你什么态度?一点规矩也没有!老太太让琏哥儿和你分房睡,你又把他叫回去做什么?若不是你阳奉阴违,今儿怎么会闹出这种事?”
王熙凤丝毫不给她面子,讽刺的看着她,“太太这意思……丫鬟爬床都是对的了?我是才嫁进来不大懂,莫非在咱们大房,丫鬟爬床是很平常的事?”
“你!”邢夫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她满脸怒容,显然被气得不清,她缓了缓神,怒气冲冲的吼道,“王氏!记住你的身份,不然我就要去问问亲家是怎么教你规矩的!你如今有了身子就要同琏哥儿分房,琏哥儿这么大的人了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原本身边两个得意人儿都被你打发了,难不成近一年的时间要让琏哥儿独守空房?”
邢夫人见王熙凤变了脸色,有些得意的指着旁边的两个丫鬟,“这是秋纹、秋月,老实本分,伺候人也细心,你给琏哥儿领回去吧,先开了脸做通房丫头,往后抬谁做姨娘便由你说了算。你也想开些,做女子不能善妒,既已嫁做人妇就安生的过日子,别再整日里闹腾了。”
王熙凤上下打量着那两个丫头,精心打扮还透着喜色,穿了素色衣裳也掩不住那股子妖妖艳艳的劲儿,这种叫老实本分?她直接冷笑了一声,看着邢夫人面无表情,“二爷说正好借这段日子养养身子,从前没亲娘照顾,虽看着健壮却早已亏了底子,不想收用什么通房、小妾。这两人我可不敢领回去,否则就是害了二爷,太太还是自己留着吧,兴许能用上。”
邢夫人猛地站起身,怒指着她,“王氏你放肆!你这话什么意思?嫌弃我不是琏哥儿生母,不认我这个婆婆了?”
“我可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是真是假太太心里头清楚得很,想必不用我再细说了。站了这许久,我腰酸得很,就先退下了,还望太太见谅,哦,太太可能不太清楚这种感觉,这怀了胎就是金贵,气不得累不得,万一有了什么差错,老太太、老爷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王熙凤扶着齐嬷嬷的手转身就走,对邢夫人的怒气视而不见。
秋纹和秋月见状忽然往前一扑,王熙凤急忙停步抓着齐嬷嬷往后退,险险的避开了她们,齐嬷嬷厉声斥道:“你们做什么?想谋害二奶奶不成?”她扭头去问邢夫人,“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刚说了她们本分,这会儿就差点害了二奶奶的胎,若二奶奶在太太这儿出了什么差错,想必太太也交代不过去!”
邢夫人猛力拍了几下桌子,“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奴才也敢质问我?不过是个意外,竟敢往我头上泼脏水,谁给你的胆子?来人,给我掌嘴!”
“我看谁敢动,”王熙凤转过身冷冰冰的盯着邢夫人,“齐嬷嬷是王家的人,太太这是不把我王家放在眼里?可要我请我母亲过来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