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婆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巴掌下去便打得她脸肿如馒头。接连好几下,把她的牙齿打掉了一颗,她还是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丫鬟嘴巴倒是很硬,真以为她拿她没办法么?
这几天都是她送的粥,前几次都没出差错,瞧着安安静静的一个丫鬟,未料想今日竟整这么一出。从她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她很不对劲,跟前几天不一样,她不敢看殷岁晴的脸,似乎很急切地想让殷岁晴喝下那碗粥。
于是陶嫤才会疑惑,让白蕊去拿银针检测。果不其然,真的有问题。
陶嫤咬了咬牙,让人把她带到院子里,顺道让白蕊去请大夫,“越快越好。”
白蕊应下,转身去办了。
府里有专门的大夫,就在一个单独的院子住着,来回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白蕊教程没有玉茗快,玉茗主动代替她去了,没多久便连拖带拽地拉着一位老大夫过来。
陶嫤把那碗粥端到他跟前,“您能帮我看看这里头加了什么吗?”
大夫舀了一勺放在鼻子下闻,光看是看不出什么,他让陶嫤稍等片刻,他好生琢磨琢磨。
陶嫤点点头,踅身出屋,殷岁晴仍在质问那个丫鬟。
那丫鬟名叫百珠,是半个月前府里新买的丫鬟之一。她家境贫寒,生母早逝,父亲另娶,后母待她并不好,为了给弟弟娶媳妇,合谋把她卖给了楚国公府。她在府里没什么存在感,鲜少跟人交流,总是独来独往,外人眼中是个孤僻的性格。
殷岁晴正是看她老实安静,才把她调到跟前伺候,没想到竟是养虎为患!
那碗薏仁粥从小厨房到正房,统共不过一百步的距离。厨子是府里资历很老的师傅,从殷岁晴五岁时便一直在国公府伺候,断然不会谋害自己。这段时间唯有她碰过粥碗,除了她还能有谁?
百珠不肯甘心,极力为自己辩驳:“或许是小厨房里别的丫鬟动了手脚……”
殷岁晴反问:“哪个丫鬟?”
她支吾半响,随口说了个丫鬟的名字。
被提到的丫鬟恰好在旁边,急得险些跳脚了,大骂道:“那段时间大伙儿都在,我能下什么药?你自己想谋害六姑娘,就别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
说罢跪倒在殷岁晴跟前,咚咚磕了两个响头,“姑娘明鉴,我若是敢在您碗里下毒,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殷岁晴被她们闹得头疼,原本风平浪静的一天,怎知变成了这样。
不多时老大夫走出来,想必查清楚里头是什么了。
他来到陶嫤跟前弯了弯腰,慢吞吞道:“无色无味,含有剧毒,正是砒霜。”
陶嫤一骇,转头凌厉地看向百珠。
这话自然被殷岁晴听到了,她踉跄了下,扶着廊柱缓了好一阵子,目下想起仍旧心有余悸。如果陶嫤没有出来阻止,如果她跟往常一样喝了这碗粥,那她这会儿该是什么后果?
究竟是什么人,对她吓如此狠手!
陶嫤上前两步,俯身咬着牙问:“你还是不说么?”
百珠咽了口唾沫,心中已然发虚,但她知道要是招了,下场比这还不好过,“婢子不知……”
好得很!
陶嫤直起身,对两旁婆子道:“搜她的身,看看她身上还藏了什么。”
苏嬷嬷和另一个嬷嬷应是,说是搜身,其实是在扒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下来,从外皮到中单,不一会儿便把她扒的精光,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亵裤。光天化日,这是对她莫大的羞辱。
苏嬷嬷从她袖筒里搜出一样东西,是一张白色的方块纸,大约是下药后没来得及扔下,随手揉成一团猜进袖筒里了。
陶嫤递给大夫,老大夫看了看,点头道:“这上头有白色的残留物,正是砒霜不错。”
事已至此,大势已去,百珠瑟缩成一团,跪在地上不断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