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忍住想要打颤的后肢,只是站在他跟前没有动作,我知道他能够明白自己停在他跟前的意思。在超市的时候我就已经拒绝过他要拿那些东西的举动,但也仅仅只限于理解这些。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拒绝的原因,我想告诉他现在冒牌货没有醒,他不知道会什么时候醒,饭菜你可以先吃掉,再退一步的话饭菜你替他留了也就算了但别吃没营养的东西,我现在能到外面再给你带点其他的回来。一天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何况你还算半个病人,而我想自己能够在你需要的时候照顾好你。
仅此而已。
但我现在只是一只猫,所以闷油瓶不可能理解我的想法。我眼睁睁看着他收回目光径直从我旁边走过去,忽然从心底生出一种浅淡的无力感。
这只是个开始。
我叹了口气撑着腿走了几步,转过身想要跳上桌子,却已经感觉到后肢已经开始失去知觉,殷红的液体顺着纱布外渗出来,在地上形成浅浅的猫爪印记。像梅,我首先联想到这种植物,随即竟然觉得有些奇异的美感。
然后把这些奇怪的想法揉碎了扔到一边,我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肚子里不自觉就“咕咕”地小声抗议。
抗议也没用,我纠结了一会儿,毅然决然扭过头不去看它。首先要把这个伤口给处理了,再跟自己过不去只能自讨苦吃,闷油瓶已经指望不上,现在他只要不随便不开心给我放松一下脖子就谢天谢地。
于是我再次顶着闷油瓶的目光跟随技能尽量保持着最自然的走路姿势到冒牌货睡着的床边,一路也没看他一眼。不过在明显感觉到他姿势的细微变化时我拉出了小型的医药箱,换成一个外推的姿势,用毛茸茸的黑脑袋顶着努力往外送。
闷油瓶停下咀嚼的动作,在我身后杵着一动不动,可能是觉得我这模样有点滑稽。
爱盯就盯吧,我心道,反正我帅你不帅。
等把医药箱推到门口的时候我已经是气喘吁吁的状态,同时可能是脑袋不够硬的缘故,总觉得头有点晕。而猫的体力差也是一个原因,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不过不影响我依旧很想骂娘。
但还没等默念完一遍,后脖又是一凉,然后我就对上了闷油瓶的眼睛。
我甩了甩脑袋回望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好像看到了他罕见的迟疑,里面包含着不清不楚的探究,似乎要弄明白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眼皮稍微有些沉,我只能尽力睁开眼睛,任思绪不知道往哪里飘忽,沉默着不出声,被动等着他下一步的行动。我理解他,他却不理解我,这的确很不公平。
但是他没给我太多看他的时间,忽然俯身把医药箱拎在另一只手上,走到客厅直接让我趴在了沙发里,拉开腿又开始换纱布。
虽然先开始看他的样子已经有些预料,但在他真正认真开始跟之前一样微带着些小心的用纱布缠绕伤口还是让我有些愣怔,然后我想到可能我也不是很了解他,至少他的前后举动不在我的预想以内。
可能预想就是预想,唯一不变的只是变化本身。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在头脑里成形。人心从来不可测。
“喵……”我懒着摆了摆尾巴,低不可闻地跟闷油瓶道了声谢。
其实我很想问他自己腿上的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按理说在我完全睡过去之前只是被鸭舌帽扎了一针,不可能跟拉一刀有相同的效果才对。所以这伤口应该是之后弄出来的,我虽然疑惑,但这时候也只能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