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的她,早已不是前世的骆相宜,前世的自己,没有任何能做的事情,只能依靠着男人才能生活下去,故此她在家中会胡思乱想,根本没办法从那份情思里抽离出自己的愁绪来,只是想着他,念着他,有了机会就想靠近他,依赖他。
可如今的骆相宜,早就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她有自己的生意,她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无论离开了谁,她都能好好的活着。至于那份感情——有些感情是可以埋藏在心底,随着岁月的流逝,或是愈久弥深,或是慢慢消逝。
她与嘉懋,不是已经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快九年了吗?这日子不也是挨着过来了?翠叶茶庄与翠叶茶园有的是事情要忙,即便她偶尔会想起嘉懋的温柔脉脉,可也会因着突如其来的事情将这一缕思念又压制了下去。
“相宜。”嘉懋有些局促,想到了这次回江陵时容老夫人说过的话,她三番两次提起自己不孝顺,恰恰落在了相宜的话头上。
“嘉懋,我只愿你活得好好的,不要因着我与你父母、祖父母起什么争执。”相宜眼神清澄如水,说得十分真诚:“我只要知道你过得安好,心里头便高兴了。咱们都生活在京城里头,都看着一片天,听着一缕风,心中彼此挂念,难道还不足够?又何必为了我去背负一个骂名?”
“不,相宜,不,你不能这样逃避。我跟你说……”嘉懋心中有些发慌,他寻寻觅觅这么久,就是想要找到相宜,陪伴在她身边,弥补前世的遗憾,可为何相宜总是要说这般泄气的话?
“我跟你说,要是皇后娘娘执意要赐婚,那我就出族,我不姓容了,我不再是容嘉懋,他们爱用谁冒充我就用谁,反正我是不会被他们操持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想了很久,想来想去,想要摆脱孝道这顶大帽子,唯一的法子就是放弃这个姓氏,姓不姓容有什么关系,做不做长宁侯的世子又如何?只要能陪伴在她的身边,自己就心满意足。
“嘉懋,你不能这样做!”相宜惊呼了起来,嘉懋出族,与她出族,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后果,嘉懋怎么会这般轻易草率?
“为何不能做?相宜,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嘉懋瞪眼望着相宜,见她脸色娇艳,眼中盈盈有光,再也忍不住,俯下头去,轻轻吻住了她花瓣一般柔软的嘴唇。
一种说不出的甜香在他的舌尖上盘旋着,慢慢的顺着舌尖往下,渐渐沁入他的五脏六腑,曾经熟悉的感觉,曾经久违的味道,又涌现了上来,嘉懋心中一阵狂喜,抱住了相宜,似那柔风轻拂花蕊,惹得她娇喘微微。
“嘉懋……”相宜才挣扎着含含糊糊的喊出他的名字,可又被嘉懋给堵住,后边的话没有说得出来,她本还在些许抗拒,可心底那份渴望,让她不由自主开始颤栗了起来,就如一只小舟,在惊涛骇浪里不断前行。
恰似白色的风帆拉得紧紧,一颗心饱满而鼓胀,她的手紧紧的攀住了嘉懋,由着他带着她穿越了汹涌澎湃的巨浪,一点点的到达那至美至乐的境地。
“相宜,哦,相宜……”嘉懋叹息了一声,将头贴紧了相宜的鬓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似乎要将她揉碎一般:“我就知道,你在乎我。”
山风吹了过来,将两人脸上的汗珠吹落,相宜闭着眼睛,感受着方才狂风暴雨一般的亲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她怎么能忘记嘉懋,怎么可能不在乎他?他是前世与今生深深眷恋着的那个人。相宜环住了嘉懋的腰,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心跳,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从四肢五骸升起,让她几乎不想再走一步。
“姑娘,姑娘!”连翘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一半,虚无缥缈,忽高忽低,相宜赶紧伸手抹了抹头发,应了一声:“连翘,我在这里呢。”
“姑娘,快吃饭了,你回来罢!”连翘在远处招呼了一声:“可看见容大少爷?喊他一道回来。”
嘉懋爽快的应了一句:“我与你家姑娘在这边说话呢。”
相宜恨恨的看了嘉懋一步往回走去,嘉懋嘻嘻一笑,赶紧跟上了她。
第二百二十五章两姐妹重归于好
厨房那边热火朝天,几个马车夫帮着方嫂在烧火,连翘在给她打下手,方嫂用一块肥肉扔在锅子里头,见着冒出缕缕白烟,用锅铲压了压,油汪汪的一层油便浮了起来。
“姑娘,马上就好,这是最后一个菜了。”连翘冲着相宜嘻嘻一笑:“这个清风寨里边都没什么剩东西,怪不得他们要来拦路打劫,幸得还够咱们凑合吃一顿。”
相宜看了看旁边的几张四方桌子,上头摆着粗瓷碗,有些碗的边都缺了角,裂开一片,可依旧还在用,不由得感叹这山贼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要紧的是没足够的屋子住。”尕拉尔巡视了山寨一圈,走了回来:“我方才数了数,不过五十多间屋子,咱们得十多个人挤一间了。”
连翘惊叫了起来:“王副将不是说一共有三百多山贼?怎么才五十多间屋子?素日他们怎么睡觉的?”
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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