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没有哪一处地方是干净的,法院尤其肮脏,”唐政的视线落在冉静紧握的双手上,沉声说:“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我不过是干了位置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干的事而已。”
倘若干净他又怎么会勤勤恳恳干了四年还是个小审判员而已?那些比他后进来,偷奸躲懒的人反倒升职成了他领导,不过是仗着家里的关系,凭什么!
冉静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唐政,许久,她轻声问,“你还记得公务员入职时,国徽底下的宣誓吗?”
【忠于祖国,忠于宪法,忠于人民;严守职业道德,恪尽职守,廉洁奉公】
冉静还记得唐政收到入职消息的那天有多高兴,他搂着自己,两个人就像连体婴一样窝在出租房破旧的沙发上。他说以后要做一个好法官,拯救国内黑暗的法制,让天底下再无冤假错案。每一个经他手的案子,无论原告还是被告都会得到最恰当的审判。唐政拒绝回答,他不愿回头看,也不想记起曾经那个天真的自己。
当年的屠龙者已经化身成一条新的恶龙。
面对唐政的不做声,冉静没有就此放过,“权力地位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背叛自己心中的信仰。
唐政没有正面回答,他只告诉冉静,循规蹈矩得不到权力,在官场上没有权力做不了任何事。
“人活着总是要放弃一些东西的,”
这时候的冉静还不知道,唐政所谓的【一些东西】都包括些什么,等她明白,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晚的谈话并不愉快,到最后可以说是不欢而散。睡前唐政的刻意讨好冉静也没有给出半点回应,她还在为其他事烦心。
丁晓琳知道冉静和严钦平的事,以此为由要求冉静带她去见严钦平。唐政只能算个马前卒,他在为谁做事丁晓琳一清二楚。
没办法,冉静只能点头应下,再犹豫要如何向严钦平开口。
跟了严钦平这么久,冉静从没开口要过什么,连主动找他也是第一次。所以在别墅门口看到冉静时,严钦平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见她之前他做什么,心情难得好。
“进来坐,外面冷。”牵起冉静的手,严钦平带她进屋。
别墅里常年26度的恒温,冉静仿佛穿越到初夏时节。“我今天来找你,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莫名的,她觉得羞愧,哪怕早已委身与这个男人身下,那种用身体做交换的感觉又来了。
握住她的手在指尖反复揉捏,严钦平示意她接着说。
“我有一个朋友,”磕磕绊绊讲完前因后果。
严钦平眼神一暗,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为了她才来找我?”
冉静傻傻点头。
他困住她的手臂,低头嗅她颈边的香气,舌尖舔上细腻的皮肤,张口轻咬,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想好怎么求我了吗?”
当然没有,丁晓琳还在外头吹冷风,冉静没心思想其他的。
“去楼上等我,我上楼之前,你还有时间。”再想不到,那就只有听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