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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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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州将行李袋递给他,站在一旁搓着手笑道:“那两麻袋一个是今年新出的落花生,一袋是家里种的红薯。我本来不想带的,太沉了,还得转那么多趟车,我妈非让我带来,说是你爱吃。我就说城里什么没有,哪稀罕这点东西。她说城里卖的不如家里种的干净,味道也不如自家种出来的好。”

林州兴奋地喋喋不休,燕臻盖上箱盖,绕过去打开后车座的门:“上车吧。”

林州欢欢喜喜地爬进车里,一点也不觉得被燕臻这样服务有什么不对。

只是大楼里的蓝擎员工见着他们燕副总这般动作,早就惊掉了一地下巴。惟有两位当事人再自然不过。

汽车倏然远去,徒留一群观众面面相觑。

就这样?!

他们公司的头号高冷禁欲系男神,就这样被一个土包子勾上手了?!

天理何在啊!

燕臻开车很稳,林州一直有些晕车的毛病,这会儿也没觉得不舒服,还有余力在车厢里四处打量。

“哥,你这车真好。”林州四处摸索着,一脸艳羡地道,“比我们那儿县长开的车还高级。这是什么?”

林州不知道摸到了哪儿,车里顿时响起一阵悦耳的音乐,把他吓了一跳。

燕臻关了音乐,从倒车镜里看了他一眼:“坐过县长的车?”

林州兴奋地点头,趴在燕臻的椅背上唠了起来。

“还是因为哥给我们林家村捐了学校那件事,县长专门到村里接我去县里开会,一来一回,就坐了那么两次。”

燕臻轻轻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林州也不在意,燕臻本来就不爱说话,以前也是他围着燕臻说个不停。他自己又说了一会儿,把自己在村子里这三年发生的事情都向燕臻交待了一番。

燕臻沉默地听着,只有林州偶尔问他的时候才会应上一声。不多时林州自己也说累了,趴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车窗外的阳光照进车里,在燕臻的脸上投下变换不停的光影色彩。

林州眼神迷离地看着燕臻的侧脸,视线又落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那两只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林州看着看着,脸庞渐渐地红了起来。

三年过去了,他仍旧清楚地记得那两只手在他身上温柔爱抚时带给他的颤栗感觉。

燕臻俯在他的身上,修长有力的双臂撑在他的脸颊两侧,深沉的双眼当中藏着似海的温柔,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无法自拨。

晃动不停的视野当中,他的容颜俊美恍若天神。漆黑的发丝被汗水浸湿,浅色的眼眸牢牢地锁住他,汗水滴落在他的脸上,胸膛,说不清是冰凉还是滚烫……

“……林州,林州。”模糊的声音传入耳中,林州一个激零坐直起来,眼神微饧地看向叫醒他的人。

燕臻站在打开的车门外弯身看着他:“到了,下车吧。困了吧,回家洗个澡再睡。”

林州刚要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刚才趴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压着睡口水都流出来了,黑色的皮革上闪亮着口水的痕迹,他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对,对不起,哥。”这皮子一看就很贵,林州把嘴边的口水痕迹抹净,手忙脚乱地翻起口袋。

不等他把那条裹着钱的手绢拿出来,燕臻已经随手从座位后方抽了一张纸巾出来把口水擦干净,用过的纸团起来塞进笔挺的西服口袋里,看得林州越发不好意思了。

“没事,快下车吧。”燕臻绕到车后面把行李取了出来。

将较轻的那只行李袋交给林州拿着,燕臻仍旧拎起剩下两只麻袋,带着林州走向车库电梯。

☆、第三章

刷卡乘电梯直达楼层,电梯门打开之后就进了玄关,林州踏进房间,禁不住一脸稀奇地仰头打量。

“哥,你这里好大好漂亮啊。”林州信步走进客厅,嘴里不停地赞叹着。

燕臻在鞋柜里找了一双拖鞋递给他,在林州坐下来换鞋的时候,把他的行李都拿到客厅角落放下。

“你先去洗个澡,有换洗的衣裳吗。”燕臻脱下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挽起衬衫袖口。

林州连连点头,扑到行李袋上从里面拿出一条大裤衩,两只手拎起来冲着燕臻抖了抖:“哥,看这个,眼熟不眼熟?”

燕臻眉梢微微一抬,面露一丝不解。

林州见他这副模样,瞬间泄了气。

“这是我们一起赶街市的时候给你买的,你没带走,还挺新的呢,我让妈给改小了一号自己穿。哥,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你在林家村的事情?”

燕臻微微敛眉,垂下眼睫:“对不起。”

林州叹一口气,走到燕臻身边拍着他的肩膀。

“没事,忘了也不要紧!以前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平常看不到我们林家村的人,自然想不起来那一年的事。那时候你在林家村的时候,不是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吗,结果一回城你就记起来了。以后我会帮你的!哥你不要灰心!”

燕臻睫毛一动,看着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置可否地移开视线。

他并非是一回s市就恢复记忆的,而是经历了一年多的治疗才慢慢康复。其实他不只是缺失了在林家村那一年的记忆,连同接受治疗的那一年,在他彻底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过往的那两年时光都变得如同朦胧的梦境,在脑海中渐渐淡化消失了。这和创伤失忆不同,这段记忆,恐怕是无法找回了。

“没事。不管我记不记得林家村的事,你的救命之恩,我总不会忘的。”

“什么救命之恩不救命之恩的,哥你跟我客气啥。”林州笑着推了他一下。

燕臻的唇角挑了挑:“不是客气。”

燕臻带林州走进浴室,帮他打开热水器,让林州先洗个澡,他出去把客房收拾了一下留给林州住,然后到厨房准备晚餐去了。

林州在淋浴下面麻利地洗了个澡,泡沫冲洗干净之后身上留下了淡淡的和燕臻身上的味道很像的香味。林州抬起手臂深深地闻了一下,呵呵笑了两声,抓着湿漉漉的头发把水关上。

他擦着湿发走出浴室,燕臻的身影还在开放式的厨房流理台后面忙碌着。

“洗完了?先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晚饭马上就好。”燕臻看了他一眼,继续回头忙活。

林州没听他的,拉开椅子在餐桌后面坐下,看着燕臻的背影发呆,也没注意燕臻到底做了些什么给他吃。

困倦一阵阵袭来,林州现在在燕臻身边安心极了,他不用再勉强自己保持清醒,舒服地把脸枕在胳膊上,越来越沉重的眼皮缓缓地开阖着,渐渐地睁不开了。视野中燕臻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模糊,恍忽似又变成那一年林旗的模样,洁白的衬衫变成了松垮垮的白色背心,挂在他那副令人艳羡的高挺身板上。

夕阳下林旗将谷场中凌乱的稻草拢成一堆,整齐地堆放在角落里,回头看向他微微一笑,暖黄的阳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脸庞轮廓:“州儿,回家吧。”

……

四年前。

轰隆一声巨响,清水山深处腾起一股黑烟,腥红的火光照亮了凌晨三点的夜空。

山脚下的林家村惊起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土屋的窗棂里陆续亮起昏黄的灯光,村民披衣而出,惊疑不定地彼此相视。

一道人影从一户小院中冲了出来,像一头矫健的黑豹,在夜色掩映中沿着村中土路往后山跑去。

“妈,我到山里看看!”人影一边跑一边将手中的镰刀反手别在腰间。

“州儿,你等等!叫几个人跟你一起去!”林州的母亲跟在后面焦急喊道。

林母喊话的空当里,那道矫捷的身影已经轻盈地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唉呀,这孩子真是的!”林母急得直跺脚,“山上有狼!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能自己去!”

“婶子别着急,我们跟州儿一起去!”

几个少年从村落各处聚了过来,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匆忙跟上去。

夜半星稀,山林阴森,林州是林家村最好的猎手,其他人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只能朝着火光的方向一路跑去。

位于深山腹地的林家村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小村落,像电这种需要花钱买的东西,村民们都舍不得浪费分毫,这一夜各家的电灯却鲜少地亮了一整夜。

天蒙蒙亮时林州从山上回来了,腰里别着的镰刀上血迹斑斑,背上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州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等了一夜的村民忙聚了过来,焦急问道。

林州抓了抓短短的头发:“他们没进过那么深的山,路不熟,没跟我汇合。我点了几道烟引路,他们应该快回来了。爹你带人去接一下吧,林子里的狼最近往外圈走了些,你多带几个人。”

村民们只看他镰刀上发乌的兽血,就知道他遇到了什么。

林父闻言,皱眉点了几个年轻人,跟他一起上山接应。林州的父亲是林家村的村长,在这座不大不小的村落里极有威望。林州也从小熟读村子祠堂里供奉着的林氏族谱,学习代代相传的春耕秋猎的手艺,是村子里最出色最有本事的少年。

林家村与一般的小山村稍有不同,村里的住户都姓林,往上数五百年是出自同一个家族的,族谱里记得清清楚楚,因此身为村长的林父还担任着林氏族长的身份和责任。

林州家里保存着好几木箱古书,祠堂里还有几本厚厚的族谱,可以上溯到好几百年前。

几百年间林家村出过不少有出息的读书人,有一些甚至能够在地方志上留下少少的一笔,待到那场蔓延整个中华大地的翻天覆地的战争到来时,绵延千里的险峻大山挡住了百年战火的祸乱,林家村得以安稳地度过那场浩劫。

但是到了近代现代,郁郁葱葱的深山老林同样也阻拦了先进科技的改革冲击,清水山脚下的三个村庄因封闭而难免贫穷落后。这三个村子彼此相隔着十里八里,已经比邻而居几百年。

众人看着林州把那个受伤昏迷的男人一直背到林家村惟一的老中医家里,小心地放在床上。

“五爷爷,您快给看看吧。山上有一架小飞机,好像撞到山头上了,烧得一片乌黑。这个人背着降落伞挂在树上,不知道伤到哪儿了,一直叫不醒。”

五爷爷颤歪歪地拿起老花镜戴上,走到床头,仔细看了看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倒是个极俊的后生,应是出身不凡。”老中医摇头晃脑地抓起那人的手腕仔细把脉,又让林州把他的衣裳拉开,老人用布满茧子的一双手在那养尊处优的皮肉上四处摸按一遍,最后又扒开眼皮检查眼睑,掰开嘴巴看了看舌苔。

“脉相平稳,也没什么内伤,一直昏迷不醒大概是磕着头了。”五爷爷摸着伤员后脑勺上的一个大包眉头紧皱。

伤着头的事可大可小,他还真不敢说能治成什么样。

“我先开个方子捡几味药材,你给他煎了喂下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林州忙应下,拿着老大夫包给他的药材到院子里熬药去了。

熬好了正喂着药的时候,跟在他身后上山的几个少年回来了,此时都挤到老大夫家来,一起好奇地看着靠在林州身上正被他拿着勺子喂药的昏迷不醒的男人。

“这人是城里人啊,怎么会跑到我们清水山里去的?”

“没人带还敢一个人进山,被州儿救了算他命大。”

“我看到山上有一架撞毁的小飞机,他是坐飞机来的。”

“城里人傻兮兮的,哪里都敢乱闯。他挂的那棵树底下有狼的脚印子,要不是州儿想办法赶走了狼群,他早被狼扯走了。”

……

一群人吱吱喳喳地说议论个不停。林家村里难得有什么新闻,这个撞到清水山上的男人就成了大伙这些天来最大的谈资。

何况他还长得这么俊,林州背着他穿过村子的时候早就被村民们品评了好几遍,这两天老大夫的门槛都快被前来参观帅哥的大媳妇小姑娘踩破了。

林州每天就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给那人喂药,他每一个小动作都能引起一阵嘻笑的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饶是他向来心大,被人这么看着压力也很大的。

老大夫最后忍无可忍,让林州赶紧把人带走。反正药方也开了,吃药不一定非在他这儿。

于是林州只能把人背回自己家去。

林家是村子里经济条件最好的,却也没有备着多余的床。他两个哥哥出去打工,哥俩的床早就被搬到仓库里放米粮腊肉去了。

林母本来想给伤员收拾一张床出来,可是放了几年的木床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怎么打理也弄不干净。

村里人不拘小节,林州就把人放在自己床上养着,反正他的床够大。每晚他就在床边打个地铺,偶尔起身照看一下床上的伤员。床上的人在白色的蚊帐里昏睡得十分安稳,林州躺在地上以身饲蚊,天天光是打蚊子就啪啪啪地打到半夜。

十天之后,这人终于醒了过来。

林州当时正脱了他的衣裳拿着毛巾帮他擦身,薄薄的肌肉覆盖在那副修长的躯体上,线条十分漂亮。林州正干得吭嗤吭嗤的,冷不丁就对上了一双浅棕色的,沉静如海的眼睛。

林州顿时愣了一下。虽然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这么多天,但是他熟悉的是这具沉睡的躯体,猛地对上那双睁开的眼睛,一瞬间还是觉得十分陌生。

“你、你醒啦。”林州恍过神,立刻高兴起来。

五爷爷说了,只要他醒了就不用担心性命之忧了。

“你感觉咋样?哪里疼吗?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这些天你昏迷不醒只能给你喂些米粥菜粥,我知道那东西不挡饱。头还晕吗?身上疼不疼?”林州按着他的胸口连连问候。

那人眼睛朝下溜了一下,林州也低头一看,顿时窘迫起来。

刚才为了方便给他翻身擦身,他几乎是骑在人家腰上,手现在还按在人家□□的胸口上。再往下只有一条大裤衩,裤腰松松垮垮地箍在那截柔韧的腰肢上,人鱼线若隐若现。

“对不起,对不起,没压着你吧。”林州连忙翻身下来。

那人的视线一直随着他转,一脸平静但是十分专注地看着他。

林州把毛巾扔到盆里,从床头的衣箱里拿了一件干净的布褂子给他套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家在哪里?怎么联系你家人啊?你不见了这么多天他们肯定急坏了。正好我家前不久刚装了部电话,我帮你打个电话给他们。”林州絮絮叨叨地说着,床上的人却只是专心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视线从他的脸上滑到他的手。从头到尾只有林州的声音,他一声不吭。

林州帮他把最后一颗扣子系好,坐回床边的小木扎上,和他对视。

“咋了?你怎么不说话?哦,是不是睡太久了嗓子不舒服,我帮你倒水去。等会儿我就给你做饭,有啥事吃饱了再说。”林州说着拿起床头掉了瓷的白瓷缸子起身往外走,准备去厨房倒杯温开水来。

“别、走。”一道有些喑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州连忙转身,看到他正费力地从床上支起身子,当下也顾不上倒水了,急忙过去把他搀扶起来。

这些天他扶他起身喂药早就做熟练了,把床头的小被子卷了起来垫在他背后,让他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柜上半坐起来。

“别走。”那人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他,把他紧紧地盯着,又重复了一遍。

☆、第四章

林州这才觉察这个一脸镇静的男人似乎哪里不对。刚才还觉得这人真沉稳,一觉醒来到了他们这破山沟里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平静得过了头,现在看来他还是有些恐慌的。

“好好,我不走。”林州嘴上安慰着,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那人似乎只要他在眼前就够了,把人留下来之后就不再出声。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咳咳,你头还疼吗?”林州没话找话,也是真的担心他的伤势。

那人摇了摇头。

头上的大包早就消下去了,身上的小刮伤也都结痂了,他的身体状况没人比林州更了解,林州却仍旧忍不住担心,因为五爷爷说碰了头不是小事,他关切地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头晕吗?给你看伤的五爷爷说你磕着头,可能会有些后遗症,万一留个头晕的毛病就坏了。”

那人继续摇头。

林州稍微放下心来。他不说话了,两人之间就又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氛围。

林州坐了一会儿,见他实在没什么事,拍拍屁股起身。

“你再躺会儿吧,天快晌午了,我得去给你做饭去。你不要害怕,我就在院子里,哪也不去。”

“别走。”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却又抬起头来看他,执着地吐出这两个字。

林州彻底没脾气了,这人老留着他干啥?都说去给他做饭了,难道他不饿么?挠了挠头只能继续坐着。

两个人也不能干瞪眼,还是得聊点啥吧。林州想法引他开口,这一聊才把最关键的问题暴露出来了。

这家伙居然失忆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州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对方倒是比他还平静,坐在他的木板床上好像坐在老板椅上一样淡定高深。

林州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失忆是多大的事,这人怎么一点也不慌啊?!

好吧,也许他是慌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拉着他不让他走。

对于记忆一片空白的男人来说,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意义有多么重大,林州暂时还不能体会。他现在反倒慌张起来了,在屋里团团踱步。

“不行,我得马上叫五爷爷来给你看看!”林州扑到床边伸手摸索着男人的后脑勺,大疙瘩的确是消下去了,可是遗留问题有点严重。林州不敢耽搁,想要马上出去找五爷爷过来,他脚还没动那人却抬手拉住了他。

“不要走。”

林州想甩开他,现在不能由着他任性,但低头对上那双定定地看着他不放的透明似的的浅色眼睛,他却又狠不下心了。

算了,这人也怪可怜的,刚醒过来又什么都不记得,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还不知道他怎么害怕呢。林州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好吧,我不走,你别抓着我,我找人帮我们把五爷爷叫过来。我不出门,就在这屋里喊人。”

那人看了他半晌,这才缓缓地松开手。林州在他的紧密注视之下走到门边,扬声呼唤隔壁的六堂哥,让他去把五爷爷叫来。

不多时五爷爷拄着拐棍带着药箱来了,身后跟着一串看热闹的小尾巴。

老中医又是一番望闻问切,最后抚着花白的胡须,给出了一个结论。

这人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了,但是失忆的症状他没有办法医,还是尽早送到城里找大医院给看看吧。

送走了满屋子的人,林州一回头,就看到歪在床头上的那个人一双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林州抓了抓头发,走回去安抚地拍拍那人放在床边的手。在他蜜色肤色的映衬下,那双手显得格外白晰,修长又好看。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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