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回一会儿不作声了,桓修白朝窗里看去,柔白细嫩的手宛如一条剧毒的银蛇悄无声息从暗中伸出,他反应过来想要后退时,已经退无可退。
这个时候松手会让重心前移,和小平台错身而过。
桓修白只能眼睁睁看着年轻顽劣的美人用虎口钳住他的小臂,向后一仰,借势将他拽下了平台。桓修白半边身体撞在外墙上,撞得身体痛麻,头晕眼花,他此刻脚下空无一物,被拽着一只手整个身躯吊在窗口下。
“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了吗?你真好骗。”席莫回重新出现在窗口,他朝下俯视着陌生男人,隐隐有几分小得意。
桓修白反倒放松了身体,把生死置之度外,懒懒地评价道:“因为你擅长骗人。”
而我正好擅长被你骗。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偷东西?我都出不去,你肯定也进不来,有什么好偷的?”他说着说着,自言自语起来。
桓修白居然也就随了他恶趣味,吊在半空中和他聊了起来:“我是来偷东西的。”
想起上辈子镇子上的许爱莉说过关于席家的传说,桓修白编造着:“你们席家让我一个外乡人交巨额税金,我没钱交,也不想做你家的奴隶,就准备来偷了你回去要赎金。”
席莫回消化了两秒钟,觉得有些道理,愉悦道:“那你怎么不早来?”
害得他之前那么无聊。
他抓着桓修白的手故意松了松,在引力作用下,桓修白猛得下坠,席莫回一声轻笑,修长的五指从小臂滑到了他的腕口,再次收紧指头,牢牢扣住。
他仿佛是抓住了不经意落在窗口的鹰隼,怀着趣味玩弄着。
“我……”好在桓修白心理素质强,这个时候还能分神搜刮合适的句子回答他,“我是外乡人,到了这里一听说高塔上住着美人,马上就来了。”
“听起来十分不怀好意啊。”席莫回悠闲地撑起下巴。
“你要惩罚我吗?”
“我只要松手,你就得偿所愿了。”席莫回微笑,想看看外乡人惊恐的反应。
但他得到的只有外乡人的轻叹:“你想松手就松手吧。”
席莫回眺望了远方触碰不到的灰云,又回来看了看小命被他捏在手心里的桓修白,喃喃低语:“可我突然不想松手了。”
日子实在太无聊了。
他尚且年轻,脾气转得也快,低垂视线对桓修白有点凶地吩咐道:“我不松手,你抓住我也别松手,听到了没?”
桓修白反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重复着:“我不松手,我死也不会松手的。”
席莫回注视着外乡人的俊脸,忽而笑了,好心提醒道:“你的眼疾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