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回抿了抿嘴唇,发不出声音。
无人打扰,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他下意识拿手背蹭了蹭脸颊,那里一片干燥。
衣服,鞋子,手指上都是暗红色的酒液,他立即就感觉到黏腻不适,唤来宫人为他准备沐浴。
在浴池中,他再次控制不住地沉沉睡去。就像消化时间法则一样,一时间无法接受大量信息涌入,高速运转处理信息的大脑需要休息。他在小憩中醒来,回忆起了更多更丰富的细节,它们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一秒钟前。
走出浴池,脚踏在布满花朵纹路的瓷砖,披上便衣,有宫侍屈膝过来问:“需要为您挽发吗?”
宫侍捧着个托盘,上面有各式omega用的宝石发扣,席莫回一眼淡淡扫过去,目光停留在最不起眼的一处。
它置于角落,被其他灿烂的宝石抢夺了光辉,却色泽温润,浑然天成。
那是个珍珠发夹,珍珠的颜色和颗数和梦境中有区别,席莫回抬手犹豫了下,还是拿起了它,攥在手心里。
“下去吧。”席莫回吩咐道。
他独自坐在广阔浴室旁的小梳妆台前,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面色红润,皮肤紧致,长发滴答的水珠洇湿了肩头。
他轻轻抚上脸颊,心中念着,他还年轻,还没有老去。
把珍珠发夹扣到左边鬓发,松松夹住,他轻微侧着脸,在镜中端详着自己。
突然,他推开椅子站起来,粗暴拽掉头上的夹子,连着一根银发看也不看地丢进不远处的浴池里,噗通一声,沉到了底。
这不是他的东西,他没必要戴在头上。
到了下午,阳光透过瑰丽的玫瑰彩窗照射在地板上。他神思恍惚,在皇宫里兜兜转转,分不清现实与记忆,眼睛掠过一样再普通不过的东西,都会唤醒相关的梦境。
他无意中走上了皇宫外墙,城墙上的小径只供一人通行,越过两座烽火台,他朝下随意望了眼,桓修白忧郁的黑眼睛正在下面仰望着他。
他马上心头狂跳,躲到了小径另一边,让下面的人看不到他的身影。
“希莫斯。”男人在外面守了一整天,吹了一夜冷风,又晒了一天太阳,嗓子都哑了。
“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行吗?”桓修白调整着声线,听起来稍微好了些,“不下来也行,求你别走,就站在那听我说。”
听到这句话,席莫回悄声往回路迈的脚停下了。
“我对你是真心的。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你。我知道你偶尔会骗我,比如那个末日之花,分明就是你编出来的,但我不在乎,因为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席莫回忍不住下意识纠正:“是末世之花。”
“对,末日之花,我发现它根本不是你所说的神罚,而是两个恶魔在地狱弄出的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