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白支起身,维持着蹲姿,两脚牢牢踩在地上,吸了一口烟悠悠吐出个白色烟圈,萦萦绕绕升腾成灰白的雾气,他摘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胳膊架在膝盖上,歪着点头,翘着下巴,活脱脱一个混混流氓,邪里邪气地挑着唇,问他:“还狂吗你?”
“我——啊!”席莫回刚要说话,被他一个猛子重压下来,猝不及防,连忙咬住胳膊堵住声音,水雾朦胧的眼睛恨恨盯着他。
他接着抽了一口,神态迷幻,在烟气缭绕中狠狠动了下:“叫你狂!”
“唔……”
席莫回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面镜子,紧挨着身前放置。那是被桓修白事后收起来修好的“真理之镜”。
Omega捏着他下颌骨,强迫他转向镜子,硝烟烫辣的气息直喷脸上,语调低沉,音尾上扬:“给老子看清楚了,标记你的人是我!”
席莫回瞳仁震荡,这一次,他通过镜子真真切切看到的那张脸,那个人,毫无疑问是死敌组织的当红干部,被他一举掏心的特勤科主任桓修白。
他的嘴唇一下子变得惨白,当真相和事实裸裸摆在面前,再坚固的自我欺骗也顷刻间碎散了。
他轻轻摇着头低声念叨:“不是……这不可能……明明死了的……你,你是谁!”他转过头,仿佛不认识身上人了,“你凭什么标记我!”
桓修白眸色暗暗:“凭你欠我一条命。”
席莫回僵住了,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这个迟来的追债者,将自己当做了套子,紧紧缚住了天使。打碎他的庄重,拉他下圣洁的神坛,用蓬勃刚炽的涌动肆意玷污着他。
他宛如行走在崎岖的森林里,战火肆虐之后发乎生长的草木拥挤着他,在深幽热烫的小道上艰难前行,不过多时,从森林深处涓涓流淌出的小溪湿润了脚下的路,拨开迷雾,他终于回应着感召化作一汪大海。
海上暴雨的腥咸味灌注进来,外乡人逐浪搏海,尽情驰骋在银色与白浪相间的强大波涛之上,企图用坚实有力的身躯征服这片海。他受大浪击打,受海涛喷溅,强烈的征服欲使他奋力扭摆着腰,将弓起的热浪死死压在下面。银色波浪激打在海边的坚硬蜜色巨石上,激起了黏腻的白色泡沫。
暴雨与硝烟在天地间撕扯交融,空海上的乌云迷惑了视线,穿透暴雨中的烟雾,席莫回看清了那个人,也看清了镜中陶醉于欲海无可自拔的自己。
他的骄傲和尊严,就此被这个男人侵占无疑。
风浪放声低吼,岩石摇摇欲倒,海水升温,水底涌出泡泡,桓修白被抛上海浪之巅,海啸最终来临,他全身肌肉紧绷,在快意压坠下紧张地下意识张开了翅膀,攥住白色袍子的布料,低声祈求着:“标记我,给我结,给我!”
然而,直到风浪平息,海水退去,他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战利品。
没有alpha的“帮助”,omega的生殖腔没有那么简单打开。
桓修白伏着身躯,耳垂的血顺着脸颊滴答到脖颈上,和汗水聚集在锁骨窝里,诡异又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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