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孕夫扶着门框,声调不温不冷:“你错过了午饭。”
桓修白扶着额头,食指使劲按压着太阳穴,神态倦怠:“我昨晚也没吃,不过无所谓了。”
金泽目光复杂地望了他一会,出声道:“你至于吗?”
“什么至于?”
“不就是走了个男人,至于这样折磨自己?你才认识他几天?”
桓修白抿了下干裂的嘴唇,“……我不是因为他。”
“这话只能骗骗你自己。”
桓修白沉吟片刻,岔开话题:“支点还好吗?他昨天似乎受了惊吓。”
“不用担心方如,他能吃能跳,昨天回来还和车厢里的人打了一夜扑克,吵得我半宿没睡好。倒是你,茶不思饭不想。”金泽似乎想叹气,但生生忍住了,化为了一句:“你别忘了,他那个傻儿子还在车上,跑就跑了,总有一天要回来找孩子的,你要真想要人家,把这小孩扣下拿住了,还怕席老师不听你的话?”
“等等吧,我隐约记得他说会回来,等到了终点站再看。你来找我什么事?”桓修白从不觉得金泽是那种专门上门给后辈做情感指导的热心大哥。
事实证明,他确实不是。
“外面为了物资分配打起来三回了,我懒得管,你去看看。顺便,我们现在停站了,有人刚刚上来喊你名字,说有东西交给你。就这些,我走了。”
桓修白稍事整理了一下,才出门下车。车站的水泥地一片湿滑,一团人围在棚子下面抽烟,不停抖着腿脚取暖。靴子踩在还未融化的冰渣上,嘎吱嘎吱响,桓修白向四周张望两眼,目光在别人手指夹的香烟上逗留了几秒,飞快移开,朝四面喊道:“我是桓修白。”
穿黄外套的人从烟民群里扭过头,把手里烟一叼,从怀里掏出个小纸箱子,离了老远丢过来:“接着,你的东西。”
桓修白前踏一步,接到了箱子,转到写有地址那一面。抬头是一家快递公司的名字,也是烈日城黑帮负责运营的,光是寄送这么小个东西,资费就要500元,不过考虑到快递员在丧尸群中穿梭的风险,倒是可以理解。
桓修白不敢逗留,空气中的烟味引得他肺部发痒,几次想伸手摸烟。回到车厢隔间,找了把钥匙割开封条,剥开层层泡沫纸,最后得到一个拇指长度的透明玻璃瓶,外加一张卡片。
卡片上只有四个字:谨慎使用。
桓修白抬起酸胀的眼皮,将玻璃瓶对着车窗透过来的光晃了晃,里面的液体很澄澈,没有杂质,除了有些许黏性之外,看起来更像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