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回扯了下嘴角,柔和笑了笑:“他没有做错,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
“我放心什么……与我无关。”金泽没好气地说,撂下话,急匆匆挺着肚子走了。
倒也是个热心人……席莫回瞧着他的背影,想到。
洲际列车的旅途跑了一半,每一站都有人上车,下站的人却很少,几乎所有人都奔着北方的终点而去——人类最后的希望“烈日城”。
窗外山峦叠起,行迹荒凉,大雪覆盖了沿途的尸体,整个世界看起来纯洁无垢。天上挂着一轮冰冷的太阳,霜花细细密密沿着窗框织在四周,车厢内开了暖气,内外温差使得窗户上覆盖着薄薄的水雾。
乘务员逐个车厢走动,按着小喇叭提醒众人关好门窗,节省能源。空气中的氧气逐渐被呼出的二氧化碳替代,使人昏昏欲睡,即便是没有云层遮盖的明亮下午,大多数人还是躺在硬座的位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桓修白喝光了那一小瓶性素液,又往里面冲了三次温水,喝下肚子,第四次时实在不剩半点味道,他才最后一次舔了舔瓶塞,塞回小包里,窝回小床上。
外面静悄悄的,阳光照得刺眼,他把折叠窗帘扯过来挡住,在阴影里翻了个身,又一次叹气了。
睡不着。
他说不清自己哪里出了毛病,心情郁闷,好似有人给他空落落的心窝里塞了一团稻草,掏也掏不出来,强劲的动脉血冲打进去,黏糊糊湿成一团,难受地塞在心口,不让他好好呼吸。
席老师的大儿子中途来了一回,支支吾吾说有人给他寄了东西,把一个大箱子放在地上,就坐在了对面,手扒撑在床边,两颗黑眼珠忧心忡忡地瞧着他。
桓修白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捞过挂在床脚的外套,在大口袋里掏了好一会,从一大把子弹、钥匙、折叠刀里筛出一捧小糖,唤少年过去,塞在他手里,又缓又低地说:“去吃糖吧。”
这糖还是从邪教顺来的,随手塞的,一直没有吃过。
“我不是想吃糖!”幼龙扁起嘴,愤愤把糖揣进自己口袋。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怎么不去找白毛了?”
桓修白躺下,面对着墙,呼吸不畅:“白毛是谁啊……”
“白毛就是白毛啊。”龙叉腰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认识白毛。”桓修白喃喃道。
“哦呀!白毛不让我跟你说白毛是白毛,可白毛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好人要和好人在一起交/配,你们最近都不交/配,只互喝口水,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谁教你的这些。”
皮夹克得意洋洋:“本大爷继承了祖先的智慧,可以从传承记忆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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