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桓修白冷笑一声。
他拽过尚且温热的尸体,用他的衣服擦干净骨刀沾着的血,低下脖子,小心摘下后颈的贴纸,将它暂时安放在一处墙上。然后,捏住腺体,手起刀落,他没有手术医的细致和耐性,更没有温柔的安抚,只是简简单单,明明白白,彻底割下了他作为omega的标志之一。
没什么。这有什么。反正他本来就不想做omega。
席莫回也不会介意的,即便他没有第二性别,alpha也会爱他。
他把那一小团肉当做诱饵丢进了□□的人群中,立即引起了感官混乱的哄抢。他趁此机会,在每个忙着蹲在地上抢夺的人脖子后面抹了一刀,一个一个抽出他们的脊椎,挂在他们各自的脖颈上。
今天的战斗结束地格外早。
在极端亢奋状态下感觉不到疼痛。他摸回竞技场墙边,沿着墙一路摸索,终于找回了贴纸,将它贴在手背上,平静地跨越无数具冷却的身躯,作为今天活下来的最后一人,走出去。
“该进食了。今天的‘食物’是你监察科的同事,还记得吗?你去约萨克办公室时,他还热心给你倒过水。”
桓修白洗干净手,从墙角抓了一把墙灰,堵塞住脖子后流血的伤口,再仔仔细细把贴纸重新封在上面。
他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重要的大事,松了气,又忍不住拿手掌按了按,以防贴纸贴不牢,掉下来。
“吃下去。”
他缺乏感情地回道:“好。”
这有什么。
他该作为席莫回等待的情人活下去。
而不是,一个固守所谓性别尊严被□□至死的蠢货。
他相信,换做席莫回,也会对他报以同样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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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天。
一轮暗淡的白月悬于半空,它是形状锋利的新月,形态庞大,仿佛一把即将割破夜幕的镰刀,悬挂在人头顶。
映衬它暗淡的原因在瞭望塔的尖拱上。
错落有致的拱顶式建筑簇拥着世界最高塔,围着它排开锯齿状的黑影。在这冷色调的中心,塔顶的顶尖,有一人倨傲屹立,一身峻冷戎装。他上半身包覆着盔甲,肩甲是猎齿似突伸的花纹,超过两千层咒文细细密密镌刻在其上,胸甲之下是紧裹的内衫,以系带的方式在腰后抽紧,防止衣料对盔甲的贴身度产生影响。
为配合战斗情况,他必须身着贴合弹性的下装,冷白色的织物勾勒出线条有力而优美的腿肌,从腿侧到脚跟延伸着缠蛇之杖的徽纹,蛇头在股骨,蛇尾没入了膝盖下的长靴中。他此刻正顺着拱顶的倾斜曲起一条小腿,以全身紧绷的状态握持纤长的手杖,银色材质的尖跟靴和铠甲给他周身蒙上了一层凌厉昼白的光辉。
当他转过脸,用以盘起水月色发辫的宝石扣轻微闪耀,轻易夺走月辉的容颜高高在上,一种彷如古老而深远的威胁从蕴藏着力量的躯体里散发出来,庄重而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