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时,他乖乖坐在堂厅,手里捏着的雪糕,仿佛是对我们明目张胆的挑衅。
我差点就笑出来了。太有趣了,这孩子。
阅澜忍下脾气问他:“雪糕是你自己的买的吗?”
莫回:“有人帮我买的哦。”
阅澜训斥他:“以后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为什么呢?”
阅澜搬出他百年不变的理论:“因为你是alpha,不可以依靠别人。”
这时候,佣人正好抱着墨之过来,要递给我。
莫回看到了,抓起书包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回头眼泪汪汪好委屈地喊了句:“我没有依靠别人,我跑出去,都有自己跑回来,我哭了都不用人抱!”
阅澜望着他蹬蹬跑向大宅深处的背影,担忧地,犹豫地问我:“悯……我们的孩子,怎么不像个alpha?”
我说:“六七岁正是任性的时候,过几年就会好了。”
管教孩子是主母的责任,我不打算过多插手。而且,自从老太爷四年前去世,太多事情压在我身上,阅澜多数时候也帮不上忙,我一周里鲜有时间关心家庭。
说到底,都是给我自己找理由罢了。
11月29日
我听到了一段有趣的对话,所以记下来。
莫回上完这学期的小学生/理课,内容是教大家认识abo六种性别。
回来后,莫回抱着书一本正经地问阅澜:“爸爸也是alpha吗?”
阅澜:“是。”
“为什么爸爸可以生下我?alpha男孩子不是不可以生小朋友吗?爸爸是我的麻麻吗?”
阅澜解释不清,涉及这个问题,也对孩子难以启齿,就强调说:“……就是可以。”
孩子眼睛亮了:“那我也是alpha,我以后也可以生小宝宝吗?”
阅澜:“不可以!”
——再翻过两年时间线。
4月9日
之前莫回总去探望的那位婆婆今天去世了。
这位婆婆,我们事后也有照顾。带婆婆去医院治好了眼睛,莫回也很高兴,逢年过节都会由阅澜带着莫回去探望她。
她无儿无女,无人收殓,就由我们家出面帮忙。
但莫回还小,老太爷去世的时候他才两岁,没有记忆,这次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的面目。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挂在嘴边的“杀死弟弟”,并不是让弟弟消失那么简单,还要经历一系列的过程,比如失去意识,身体变冷,放进黑盒子里,这些在孩子看来很肃穆恐怖的行为。
莫回不懂生老病死,哭着问:“为什么会死?婆婆为什么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