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路绥站在门口,情态诡怪,盯着典融的背影,声音无机质似的说了声:“饭好了。”
“嗯,好,我知道了。”典融把茶叶盒放进口袋,端起电热水壶。
荣月莫名觉着屋里有些寒冷,不知道是不是入夜的缘故。她打开了房间灯,又被间路绥敞开胸口斑驳的血迹吓了一跳。
但这个人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得可怕,根本不像受伤疼痛的样子。
荣月试探着问:“你们在彩排吗……那应该是假血吧?”
典融含着笑:“一不小心弄得。打扰了,谢谢你的茶叶。”
不知为什么,典融说那句“谢谢”时,间路绥突然投射过来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那……好,饭后再见啊邻居们。”
典融走到门口,伸手自然地给间路绥朝中间拢了拢大敞的衬衫。
间路绥眉间的神色缓了缓。
荣月送他们出门,一低头,地上的草皮里还有干掉的血滴。
……真是一对奇怪的夫夫啊。
回到3号小木屋,桌上果然整整齐齐摆放好了碗筷。那一小碗血被弄成了羹,一勺子挖下去,软软糯糯,看起来还有些赶口。
间路绥撒了些热水在厨房地上,仔细拖起地板。
典融打开了电视,边看电视边吃起了饭。即使围观过原材料的选用和制作过程,他依旧吃得没有心理障碍。
这点小东西,还不够还方未兴欠他的万分之一。
典融时不时换着台,失血过多的间路绥扶着料理台,缓缓滑下去,典融吃好了,收起碗筷走进厨房,若无其事地跨过了倒在地上的男人,把碗放进水槽里。
“你洗还是我洗?”典融问那张面色惨白的脸。
间路绥的嘴唇动了动,“你不会洗。”
典融开水龙头洗了洗手,蹲下来时,间路绥看他的瞳孔明显放大了。典融装作没发现,就着他干净的那块衬衣擦了擦手,说:“那也没办法,谁让我有三千年没做过人类了呢。”
他说完,再次从他身上跨过去,即将走出厨房。
身后的地上忽然传来含糊一声:“你恨我吗?”
典融看了看窗户,“原来晚上的天,不是漆黑的,我都忘了。”
洗好澡出来,典融想起那一小盒茶叶,去摸口袋,盒子果然不见了。估计连带着那张真情意切的小纸片,一同被丢进哪个空间缝隙里绞成了粉末。
正当他穿着浴袍,低身在衣服里翻找时,一双手从后面的黑暗中悄无声息伸出来,圈在了他的腰上,整个人贴上他的背,凑在他湿淋淋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洗干净了……是这个味道……”那语气,无比亢奋扭曲,“是你灵魂的味道……啊……”
他激烈呼吸着,几乎要为之颤抖。
典融转了身,抓紧他脑后的头发,扯远一点,趣味地问他:“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