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走过那么多的路,也曾憧憬过那么美好的未来。
感情真的是经不起彼此伤害的,因为一旦产生裂痕,就会永久地留下阴影。
被顾苓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那面镜子,它此刻分崩离析,碎得好彻底。
无声的,就这么碎成了没用的垃圾。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底开始浮酸,嗓音有些沙哑的颤抖,“所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因为不甘心,不舒服,你就要出轨是吗?”
陈锦冬温柔的眼陷入怨愤,“不是我要这么想的,顾苓,是你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你有没有问过我们共同的朋友,他们是怎么看待我们这段关系的?你知道,就连我几年不联系的同窗,在见过你之后,都觉得你根本不喜欢我,是我在倒贴你。”
如何毁掉一个人?
让她正常而又平凡地生活几十年,再告诉她,“喂,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怪胎。”
顾苓此时觉得有些可笑,唇角止不住地抖动起来,眼底的泪花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既然我这么不正常,你为什么还不分手?陈锦冬,你今天说的这番话,的确打击到我了,也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但是,人只要给自己的犯贱找一次理由,就一定会有第二次,所以,在指望别人原谅你之前,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
撕开了爱情的那层朦胧面纱,人性最阴暗的那部分,它开始攻击对方。
陈锦冬曾经的虚伪柔情,顾苓一丝也不看到了,只有满目的憎恶与怨恨。
他讽刺的语气也不再掩饰,“顾苓,说我之前,你自己呢?生日那天你在哪里?昨天你爸妈来了吧,在南站接走你爸妈的那辆车是谁的?你什么时候结识了一个开保时捷的朋友,嗯?在我疯狂找你的时候,你跟谁在一起?”
指尖都在发颤。
顾苓苍白的唇被她咬住,对,她也出轨了,还是跟室友的情人。
不仅出轨,他们还一步步发展成了暧昧不清的乱麻关系。
“对,我的确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你现在满意了吗?陈锦冬,我顾苓也变成了跟你一样的人,你现在有痛快一点吗?现在我们可以聊聊分手的事了吗。”
陈锦冬忽然提高了嗓门,“不……苓苓,我不分手,我说这些……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不介意的,我不介意你之前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只要你回来,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听到这话,江语儿眉头一皱。
忍不住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一边偷着情,一边转头还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
尤其是当事人都在场。
这事儿换谁脑袋上,都恶心无比。
顾苓看着他,将他的发梢、眉眼、鼻梁、双唇……都仔细地,一一打量。
好像第一次看他,又好像是最后一次。
让陈锦冬莫名地害怕。
他焦急地、慌乱地想要挽留她,“对不起……我给你跪下,我给你跪下……”
“咚”。
成年的男人双膝跪地,卑微又难看,那双眼里再也没有顾苓喜欢的光了。
她缓缓地,就像时钟摆过了漫长的岁月,摇了摇头。
“我们不可能了,陈锦冬,从我们各自背离彼此开始,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活蹦乱跳的鱼。
离开了水的养分,它很快就会死了。
午后的暖阳很好。
顾苓喜欢的那个阳台,它依旧和煦微风,明年以后,它也将以来下一个主人。
顾苓想要跟过去告别,也决定跟江语儿和这间出租屋告别。
陈锦冬和她正式分手,该还清的东西,他们清算,至于那些理不清的对错与情感纠葛,就让它交给时间去解决吧。
搬家公司的人来的很准时。
手脚很麻利地从顾苓的房间里搬着本来就为数不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