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弱水想了想,就想到嘉靖侯府的三房老大正是倾慕阿慧的那个,没有想到这两个竟然有这样的渊源,顿时就歉意地说道,“是我话多了。”
“这些不过是儿时旧事,姐姐多虑了。”阿慧温和地笑了笑,见胖猫仔儿跟着谭氏起哄,小爪子搭在乔姐的手臂上跟着她一起咿咿呀呀地叫,不由羡慕地说道,“乔姐儿的性情更爽利些,总能叫太太欢喜。”
哪怕有个不着调的亲娘,然而乔姐也很得谭氏的喜欢,才入京一年,就已经与谭氏很亲近了。
“各人有各人的好。”弱水自幼养成谨慎的性子,便平淡地说道。
正说些寻常的话,就听见外头有匆匆的脚步声,胖猫仔儿探头往外一看,见竟然是芝兰玉树一般的林萧带着急色进来,见了趴在乔姐手臂上的阿眸,这青年就松了一口气。
“我听说囡囡过来坐坐,恐晚了见不着了。”今日穿着威严的官服,这青年越发地生出了威仪,一张美人面因匆匆走来带着些红润,照亮了阿眸的眼睛,见了自家哥哥,胖猫仔儿就叫了一声飞身跃起,这一踢腿儿一跃起,飞出的距离竟然才是从前的一半儿,眼瞅着林萧大笑着上前抢住了自己,阿眸陛下厚着脸皮拱在了这青年的怀里。
那什么,今天吃得有点儿多,下一次阿眸陛下一定特别轻盈!
乔姐见了林萧抱着胖猫仔儿忽悠了两圈,猫仔儿快活得直拍爪子,顿时就取笑道,“大表哥难得有这样跳脱的时候。”
阿慧看着林萧,也抿嘴低头笑起来。
“自然是不同的,对不对?”林萧素来温和,哪里会与妹妹对嘴,只低头摸着阿眸油光水滑的小皮毛,之后,嘴角抽搐了一笑,与弱水无语地问道,“这小衣裳是个什么情况?”
“王爷说了,好猫都得穿衣裳。”弱水木然地说道。
胖猫仔儿认真地点头,显然觉得有理。
谭氏见闺女被忽悠得找不着北,看在女婿苦苦守着的份儿上,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显然是纵容了。
“下回,叫公主给你做更好看的小衣裳,好不好?”林萧举着胖猫仔儿的两条小爪子笑问道。
“它又听不懂,大表哥与它说这些,不如做出来给它穿上。”乔姐就在一旁建议道,“我瞧着囡囡喜欢红色?前儿我那儿得了大舅母给的一块料子,红彤彤的可好看了,给囡囡做?”
“给你的,你自己做衣裳,它还有呢。”谭氏点了点乔姐的头,正欲叫人往下头将府里所有的红色料子都送上来挑选,就见外头竟然是匆匆地进来了两个少年,见正是元恕与元德两个皇子,后头竟然还没有人进来禀告,谭氏顾不得呵斥府中的下人,急忙起身笑道,“二位殿下怎么有空?”
这位是师母来着,元恕与元德急忙行了礼,叫谭氏侧身避开了,元恕便急忙说道,“咱们带囡囡回宫。”他顿了顿,见谭氏有些舍不得,目光就落在了一旁举着胖猫仔儿看过来的林萧的身上,面上露出了淡淡的苦色,苦笑道,“姑父也一起来吧,可不好了。”
“怎么了?”林萧好奇地问道。
“承恩公家的那个小子,与荥阳侯府有亲那个,吊死了。”元恕便叹气道,“就吊死在天牢里,只怕一会儿,就有人来禀告姑父了。”
天牢死个把人完全不是大事,哪怕是承恩公府的子弟,林萧也并不在意,此时见元恕这个倒霉样子,便忍不住笑道,“殿下关心这个做什么?”
“那小子死了,荥阳侯三姑娘还嫁个屁!”元德完全是一副没有见到人倒霉的遗憾不爽,见林萧无奈地看着自己,他便冷笑道,“更恶心的还在后头呢,那小子刚死,那丫头就哭着喊着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如今京中竟多赞她对定亲的夫君不离不弃,一心一意呢。”
那婉婉的名声好了,谁会开心呢?况那丫头如今“病倒”了,慈父荥阳侯也跟着大病,如今可怜巴巴地上书,恳求皇帝开恩,叫他拖着老迈病弱的身体照顾好闺女再为国效力。
叫太子元德说,死了一个罪人换了整府的好处,荥阳侯府捡了大便宜了。
林萧微微皱眉,觉得这事儿有点儿恶心了。
再如何,若承恩公府的那小子不是自己上吊,这种用别人的人命成全自己的做法,确实很无耻。
“叫仵作来。”林萧如今正做着刑部侍郎,专管这个的,此时弹了弹桌面儿慢慢地说道,“究竟是自尽,还是有人谋害,都要有个说法。”
“也只好如此了。”元德本来要庆祝荥阳侯滚蛋,如今希望落空,就十分不爽。
胖猫仔儿见元德脸上露出了阴郁之色,偏头想了想,不好在乔姐与阿慧的面前太离谱,只用爪子安抚地摸了摸元德的手背。
“其实,也未必……”元德喃喃地说到这里,想到这里是人多眼杂的嘉靖侯府,便忍住了不说,却抱起了阿眸与谭氏歉意地说道,“我得带着囡囡回宫了。”
谭氏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闻言点头,送了太子等人出门,方才回转。
阿眸此时趴在元德的怀里舔着毛爪子看着他,见他目中闪过阴郁与冰冷,就小小地叫了一声。
“想也知道,这不是自尽,只是,”元德摸着阿眸的小身子,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的笑容,挑眉说道,“不管是谁做的,这最后的主谋,也一定是荥阳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