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本该是广宁王妃的,这女人就哭了起来。
乔姐儿听得面上涨红了一片,正要反驳,却见身边人影一晃儿,一个青年护住了她,转头冷声道,“还不堵嘴?!”
“她……”
“姨丈说了,表哥无状,这些年做了许多的恶事,虽罪不至死,却该流放。”当然,这也没有刑部什么事儿,宋老尚书亲自出马,预备送儿子滚蛋,此时见乔姐儿捂住了嘴,这青年也叹息了一声道,“姨丈也是狠下了心,送表哥往的是极北苦寒之地,那儿苦得很,一年到头儿都是大雪封门,十户之中冻饿死者□□。”
这简直是去送儿子死了,也能看出宋尚书并不是做给赵王看看而已。
舍出这个儿子,才能保住自己别的从来不干坏事儿的儿子,宋尚书自然明白取舍。
“就算活着,那地方……”这青年明白些宋尚书的心,便握着乔姐儿唬得冰凉的手说道,“也不是能过好日子的。”
既然觊觎了一个郡主,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情有可原了。
宋尚书给了赵王一个交代,也顺便震慑了一下家中,不叫家中再有纨绔生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乔姐儿看着宋尚书冰冷的脸,还有各房都在明明灭灭的火把下畏惧地看着,便轻声说道。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青年也跟着叹气,又与乔姐儿说道,“这些妾都是表哥心爱的,当初既然荣华时与表哥同在,如今落魄了,自然也该不离不弃。”他附耳在乔姐儿的耳边轻笑道,“你瞧瞧,这就是妾多了的坏处,穷了起来,只怕都要养不起。”
见乔姐儿嗔了自己一眼,却带着对自己的爱怜,他忍不住笑了笑,又与乔姐儿说道,“还有表嫂,这些年仗着自己与广宁王有点子情分,姨丈早就烦了她,如今仿佛有广宁王的暗示,因此也就一并送走。”
“暗示?!”乔姐儿诧异地问道。
她反复揣度完了,本要往宋尚书面前去撒泼打滚儿,问问有没有一个嫂子管表弟屋里女人的道理,最好叫宋尚书抽她一把,谁知道这原来自己还没动手,广宁王先干了!
“不知她怎么得罪了王爷,我也知道的不多。只姨丈与我含糊地说过,广宁王说了,若姨丈舍不得这个儿媳妇儿,王爷就要自己动手,到时不知能不能顾忌两家人的和气体面了。”
这都是广宁王的原话儿,他听宋尚书说起的时候,老头儿被气得脸色发白,显然是要命的节奏,眼下瞅着自家姨丈竟然这样毫不犹豫,显然又有广宁王的催促,此时看着那女人被堵着嘴呜呜地丢在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丈夫的身边,这青年简短地笑了一声。
他表哥之前还以为自家媳妇儿哪怕自己有三妻四妾,却还是与自己真爱来的呢。
那一日叫广宁王捆回府他才知道妻子的心中另有其人,如今也不知道到了冰天雪地的地界儿,这对儿夫妻得怎么收场。
“广宁王,行事叫人恐惧,却叫人安心。”乔姐儿看着那女人干净利落地被车运走了,轻轻地说道。
那个人,从没有叫妻子因为女人伤过心,伤过脸。
什么都给她表妹想到前头了。
怨得不她表妹越来越傻了呢。
正想着将今天晚上的事儿回头与阿眸好好儿学学,叫她对广宁王好点儿,乔姐儿就听见耳边青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温声道,“日后,我也不会叫你为了别人伤心。”
她一转头,对上了一双温润认真的脸,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却觉得自己嫁给了眼前的这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宋尚书府上发生的事儿并不瞒着人,虽然旁人不知道为何宋尚书处置了自家的纨绔儿子,只都赞宋尚书一声心狠手辣,然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回老东西跟王伯的仇结大发了。”再不堪也是自己儿子来的,赵王之后一直都未再动手,显然是等着叫宋尚书大义灭亲更痛苦些,如今老尚书的痛苦来了,自然就得迁怒一下,怨恨一下赵王啥的,至少这么一个大仇人是跑不了了。
觉得这个结果叫自己很满意,元德此时靠在阿眸家里软软的软榻上,觉得满舒适,就与上头趴在另一张软榻上努着小眼睛努力吃饭的王妃大人说道。
象王元智抱着波斯猫给它喂鸡腿儿,顺便鄙夷一下已经吃了半个时辰还没停嘴的这婶子。
“你说这话,起码得背着点儿人吧?”阿眸吸溜了一口格外香的鸭血粉丝儿,咳了一声目视元智,与元德嘴角抽搐地问道。
那什么,宋尚书跟小少年有亲来的,老东西这么个称呼,能不能没人儿的时候说?
“我与阿智谁跟谁,他不会与我计较的。”元德也一缩脖子,见元智反应过来了,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急忙赔笑道。
若这个小伙伴儿都不陪他玩儿了,太子殿下往哪儿找另一个也没有媳妇儿的倒霉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