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总是很敏感的。”
敏感个鬼?缠踪鼠那种一点点动静就要跳起来的个性,纯粹是因为体内的多动基因。
李沛辰一路上没有说很多话,他开始和唐无乐一样沉默,非到必要的时候绝不开口。成雍有心和黎刃提前之前的事情,也是想让他长个记性,办公事儿和办私事那是两码事。
成雍最后瞥了一眼已经看不到影子的建筑物,跟上唐无乐和李沛辰的脚步,淡然开口,“看好你的小畜生,再犯一次蠢,就顺手扔到新海里。”
黎刃伸手扯了扯侧挎着的包,小跑跟上队伍。
新海称作海,规模是绝对有的。尤其是最近这些年,前前后后奔赴新海来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但是有了一些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前辈,在面对这片明明饱含财富资源的海洋的时候,哪怕是心里的欲望已经爆棚而出,在末世里变得无比惜命的“淘金者”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西南新海以外的海域在最近一个时代的板块动作之后一直缺少正规的探寻工作,而中央和驻西南的指挥遥控中心仅仅是凭借着卫星传达来的信号和动静来观察这一片危险而神秘的地域。
“有谁不会游泳的吗?”罗楼看着颜色偏向深蓝色的海水,在刮得有些猛的海风里打了个抖之后,有些突兀地问道。
黎刃嗷嗷叫了起来,“我不会我不会!!”
唐无乐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想了想,还是把手重新插进口袋里。
能省一颗是一颗。
刚刚过了饭点,海边的人也不算少。因为资源取用渠道已经基本正规化,打造一艘小型的船只对于散人来说,几乎是一件难事。但是不管是什么年代什么世界,只要有需要有利益,那就会产生市场。
在西南这块地方,法规道德界限的模糊就得到了很好的体型。放在其他地区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西南,那是到处都能见得到。
n20首批一行五个人往这海边一站,不出一会,就有带着帽子的男人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这几位兄弟,你们是要出海?”中年男人面上带着两分笑容,但是又不显得谄媚。
五个人都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又开口了,他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哎哟这有什么事情啦!大家都想发财,不然也不会到西南来了!你们几个年轻人呐,跟我老吴说说呗,是不是想要出海?我可先给你们提个醒啊!这最近啊,突然多了好多人。”
“这些人呐,可都是奔着这片海去的!你们既然也是为了这个来,也该知道一二的。”自称老吴的中南男人呵呵笑了两声,“我老吴呢,别的也没有,手下就只有一艘小艇……”
成雍转过头,余光里瞟向他的队员们,这个点上他们都默契地不做声了。
五个青年人不说话,老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开口了,“我都告诉你们了啊,这最近呐来西南出海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这片地儿,家里有船的可就那么几户人家,你们还算幸运今天碰上了我,我那艘小艇虽然规模不大,吃水也不深,但是它个好处呢,就是……”
唐无乐率先就迈着步子往前走了,李沛辰和罗楼跟着走,黎刃眨眨眼看了看成雍,拉着成雍也走人了。剩下中年男人愣了两下,又吧嗒吧嗒追上来,“哎你们听我说啊!我可没有骗你们呐!最近有人强制上我们这片地儿征收船只,我这也是看你们人少,想要留给散人一条路,哎我说你们这些黄毛小子听不听我说话啊!”
海风夹杂着海浪打上岸来的声音稀释了中年男人一边追赶一边扯着气的喊话,然后,他听了下来,看向看似平静而深邃的海面,心里却越发沉了下去。
第24章
“那老头是不是被我们打击到了?”黎刃在咸咸的海风里打了个喷嚏,“我怎么感觉他在哭呢?”
罗楼一直在调整自己的状态,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去理会别的事情。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强制征收船只?”李沛辰就扣住了这一点信息,“西南这边几乎没有人管着,有了私人船只不藏起来用,还明晃晃的拿出来用,现在居然还有人光明正大地出来强制征收?
不远处的中年男人老吴站了起来,又哼哧哼哧朝着这边跑了过来,“我说,你们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要不要我的船。”
黎刃抢在成雍面前开了口,“好好好你说,你有什么苦衷的啊?”
老吴舔舔嘴唇,“大概是从三天之前,我发现有人坏了我们的规矩。”
成雍问道,“你们的规矩?是西南的什么规矩吗?”
中年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声,“西南能有什么规矩,我说的规矩,不过是我们这些人约定俗成的一些规则。因为中央法令的限制,普通民众是不允许私藏金属制船只的,尤其是沿海沿河地域。但是西南处在边界,地形变化让人捉摸不透,这些法令在西南看来,也是有可有无。”
因为有了魔兽的存在,海洋成为了比陆地中的森林更加可怕的领域,别说依海傍河为生的渔民都学着种蔬菜种稻谷了,这个时代还会出海的人,那目的只有一个——不管是出于力量的提升,还是对于利益的追求,海洋里的资源永远让人神往。
有技术有能力的人为了更好更加稳定的生存,几乎都在为中央或者是地方基地效力。但是总有一些人,平静的生活没有熄灭他们的野心,每日每日重复的安定让他们更加怀念冒险而刺激的生活。
有了你情我愿的基础,掩藏在光明之下的交易就出现了。
这一批不怕死的冒险家养着一群想要更好的生存的技术工,奔向了最危险,也是最“富饶”的地方——西南。
“那个人和我们之前接的单完全不同,他一开始说的好好的,也定下了合同。”说到这里,老吴有些梗咽,“那些材料弄起来本来就不方便,我们已经折了两个人进去……”
“那两人死了吗?”黎刃问道。
老吴摇摇头,“最开始,我们以为他们俩死了,但是大家心里都不相信,小月湾的图一直留在他们俩手里,两个人领队不知道来来回回几百遍了,怎么可能失踪!?”
成雍定定地看着老吴,“小月湾的图?”
老吴是典型的中年人的模样,但是黎刃却称呼他“那个老头”。手里有着一艘船,自己对于附近的形势又了如指掌的,自己不出海,反而“缠上”一行刚刚来西南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
先不说西南人是不是都像他们方才吃饭时看到的那样了冷漠,但是老吴这样能够对着一群陌生人说着这些貌似隐晦的“真相”的人,的确是画风很不对。
唐无乐突然出声了,“老头,带我去看看你的船。”
李沛辰有些吃惊的回味了一下方才唐无乐的话——带着他一个人去,单独一个中年男人,看船!!
老吴显然也有些吃惊,他干燥得有些起皮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有些迟疑的开口,“你真的要去看我的船?就你……一个?”
罗楼上前一步,“我和你一起去吧。”
唐无乐现在的神态就像在完完全全认真思考一样,一小会儿之后,他点点头,“好,你带我们俩去看看你的船。”
李沛辰和罗楼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就走到了他们俩的身后。
“他们俩就这么走了?”
黎刃看着唐无乐和罗楼的背影,突然就紧张起来了。
“你还没有断奶吗?”成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对方立马就闭嘴了。
李沛辰摸了摸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东西,放下心来,“无乐和罗楼不在,咱们也该先做一点准备了。”
“什么准备?”成雍反问。
“你觉得,咱们几个外地人,凭什么能让那个老吴一眼就看中咱们来推销他的船?”李沛辰踢了踢脚下的细沙,黑色的皮靴踩在柔软的沙子上,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呀吱”声。“别跟我说是看咱们长得帅啊!”
“你能管住他吗?”成雍示意了一下黎刃,然后一脸认真的看向李沛辰。
对方则是耸耸肩,“我保证他不会死在西南。”
“那好,我去无乐那边看看。”
成雍催动自己优化能力的时候简直能够与环境融为一体,有他跟着唐无乐罗楼,李沛辰觉得自己独自面对一个黎刃也能够接受了。
“他们都走啦?!”黎刃哭丧着脸,蹲在沙滩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沙子。
“你又不会游泳,不然咱们都直接干事儿了。”
李沛辰一句玩笑话让黎刃更加气结,“我不能游泳是有原因的!并不是不喜欢游泳,我只是不能游泳……”
“喔,这样啊,那你是来大姨妈了吗?”
黎刃一下子站起来,“来不来大姨妈和游泳有什么关系啊?等等!我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来大姨妈!!”
李沛辰和黎刃沿着海岸线走了走,索性靠着码头边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礁石坐了下来。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听风畅聊,煞风景的就来了。
“哟,李公子好兴致啊。”李蕴温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一大票子的人,不远处还有一艘船。对的,是一艘船。
黎刃乖巧地没有做声,他知道这种场面自己应付不来。
李沛辰似笑非笑,“这是准备出海了?也是,你可是一向都很有自信。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做在前面的人,可不一定拿得到好东西。你一贯是喜欢为他人作嫁衣裳,这一次,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李蕴温听到这样的话,脸上仍然挂着笑,“这次回去之后,三叔父会替我上报族里,开祠重祭。”
李家的三叔父,就是李沛辰的三叔父,一个八阶的水系异能者。在全族人都完全透明化李蕴温这个边缘人的情况下,李家的老三敢正儿八经地在外面成李蕴温是他的大侄子。
讽刺至极——李家的嫡长孙从来都只一个人,李家家主李展荣唯一的儿子李沛辰。李蕴温虽然与李沛辰同岁,但是却大了李沛辰好几个月。在李蕴温完全没有资格入李家祠堂,正名为李家子孙的情况下,李家老三李展丰堂而皇之地称呼李蕴温为大侄子——这简直就是在打李展荣的脸。
且不说李蕴温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在李家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是为了不让李家血脉流落在外,在李蕴温他老爹在世的时候,就会把人给人回来。如今李蕴温都长了这么大,李家明里暗里没有任何的表示,这样的表现也无非是默认了对方边缘人的身份。
李展丰比李展荣小了十岁,虽然建树也不少,但是李展荣羽翼丰满大势初成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把宝压在李展丰的身上。
如今李蕴温和李沛辰少了上一辈的十岁之差,大环境来看已经基本持平——李展丰似乎是在李蕴温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孤注一掷地开始在李蕴温身上投注自己的资本。
李展荣坐拥李家三十年,根基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更加不是李展丰连同李蕴温就能够摧毁的。
大侄子?
放你娘的鬼屁!
李展丰算个蛋?
李蕴温没有接收到任何来自李沛辰的“嫉妒”“怨恨”或者是“烦躁”的情绪,相反,对方一直笑眯眯地看着黎刃,“黎刃啊,猴子聪明还是人聪明?”
黎刃眨眨眼,盯着李蕴温回答道:“有自知之明的猴子比执迷不悟的人聪明的多。”
绷着一张脸的李蕴温甩甩袖子就上了船,他带的人本来就不少,加上“官方指定”队伍,自然还有编外人员,这一行人咋咋呼呼地也跟着上了船。
“你刚刚怎么那么机智?”李沛辰反过脸来问黎刃,“刚刚画风完全不对啊!”
黎刃眨眨眼,“是吧!我刚刚帅爆了吧!”
再说那边唐无乐和罗楼跟着老吴一路走,罗楼走在唐无乐身边,完全不害怕,他觉得有点羞耻,但是事实就是对方的确很能给他一种安全感。
“反正规矩已经有人打破了,我也没有必要死守着了。”
老吴突然停了下来,“从我走进你们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坏了规矩。”
唐无乐就像是在走神一样,他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一下手指,罗楼分明看到中年男人的眼神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忍无可忍,唐无乐实在是想要给这个臭老头子喂上一颗药,拖拖拉拉有神经兮兮烦的死人!
老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舔他那干燥又起皮的嘴唇,“小月湾的船,从来都不会借给外人,租也不行。八年前就已经出过这样的事情,我们收起心提起胆子做事,就是不想再出那样的事情。但是八年后的现在,噩梦重演。”
八年前,正是顾崇优带队前往西南的那一次。中央头一次派出军队和相关队伍来新海进行工作,虽然过程保密,但是西南人天天生活在这里,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哪里能够察觉不出来。
西南人离不开船,变异种的粮食仅仅是填饱了他们的肚子,却填补不了他们空虚而涨大的欲望。他们把对付海洋中的猎物的方法带到了餐桌上——一人传一人,到最后,成为了西南人藏在心里的秘密,哦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秘密。
这是西南的规矩。
那些存着寻宝挖宝心思的人来到西南,面对深不可测的大海和危险远远超乎意料的现实,多半都会退缩,尤其是有了太多的前车之鉴之后,来西南的人络绎不绝,从西南返回的人也从来都会少到哪里去。
他们看着那些一日日犹豫着,一日日食不知味地吃着西南的饭菜——然后,义无反顾地寻找出海的机会。
那些来自外地的“淘金者”开始想方设法地从本地人手里套消息。
怎么去新海?需要什么?怎么找到那些资源?怎么把东西从海里带出来?怎么分配?怎么把手里的东西换成自己想要的?
只要有一个人打破了原本的平衡,欲望难填的其他人也不会落后。
“这是报应。”罗楼低低地出声,“你们利用那些想要淘金衣锦还乡的外地人,来满足自己的目的。只要有人比你们的心更加野,胆子更加大……”
接下来没有说出口的话,老吴自然能够会意。
“这的确是西南人自己造的孽。双方都是互相利用,只不过,我们占着一些优势,没有人比我们更加了解西南。为了他们自己的无知,并且也是他们认同的无知,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唐无乐面无表情,“所以,你们不是也尝到了无知的代价了吗?”
老吴点点头。
“老头子,老实一点,我可像你过去哄骗过的那些人。”
听到这句话,老吴的眼神再一次闪烁起来,他习惯性地舔了舔自己起皮的嘴唇。
“这面具破绽太多,每日一换,也是辛苦你了。”唐无乐掀了掀眼皮,“自己动手,看着恶心死了。”
唐无乐擅长易容,他死后,唐傲侠才知道自己小儿子的真实身份。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唐无乐真的觉得,任何的伪装在自己的面前都是破绽百出的。
就比如面前的这个臭老头子,大多数都是中年人易容成了老年的。像他这么老年易容成中年人的,唐无乐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人之老年,身体在走向衰败,但是有些情况确实特例——靠近磁场核心的地方,没有妖才是反常。
“我已经快要守不下这个秘密了。”老吴的尾音化作叹息,他看向两个年轻的男孩子,“我知道你们还在怀疑我,但是我却已经认同你们了。”
“八年前,那个人也是这样的。你们很像,我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撕掉面具的老吴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这张脸上布满了皱纹,就像别的垂暮老人一眼,苍老已经足够昭显他的年纪。但是这张脸唯一的违和就是在于他的肤色,青白的面色让老吴看上去就像一只沉在水底的水鬼。
“我已经保持这副样子很久了。”老吴的语气很平静,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我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样一天,我没得多久能活了。这两年,来西南的人越来越多,我就想着,他会不会来。”
老吴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把手摸进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张新的面具。
“这张怎么样?我待会换上这一张!”
罗楼摇头,“都是丑。”
老吴瘪嘴不高兴,“我都这个岁数了,当然比不上你们了!”
“我们到这来不是来讨论你到底有多少张脸皮的。”唐无乐扭了扭脖子,“要么说正事,要么干正事。”
老头儿收起自己的脸皮,咂咂嘴,“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说下去,我估计我会死得更早!”
“西南人在饭菜里都放了些什么?能让人这么疯狂?”罗楼突然问道。
老吴似笑非笑,“那不是让人疯狂,而是让人回到最真实的状态。”将心底的欲望完完全全的实现出来,是一种极致的归真,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疯狂。
唐无乐看着一脸青白,皱纹横生的老吴,心底慢慢沉寂下来。
西南这块地方,第一个知道在饭食里加上那种东西的人,自己必然也尝试过那样的滋味。而最初发现这种东西的人,想必是那个最疯狂的人。
“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西南人自己也遭到了报应,我们出不去,获得的财富世世代代积累在西南。新海这几个时代以来变化地越来越大,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高山会重新从海底拔起,有些东西会随着这些海水流走,有些东西,则是落在海底深渊,却能够因为巅峰的形成最终站在最顶端。”
老吴带着两个人一路走,弯弯绕绕,渐渐偏移了海岸线。
“这是去哪儿?”罗楼看着越来越不对劲的路,问了一句。
“你们不是要跟着我去看我的船吗?”老吴一脸无辜,“你们别怕啊,现在小月湾这片儿还能认得我的人估计没有几个了,保证不会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我这个船啊,虽然小,但是绝对是正正经经的渠道来的!”
唐无乐忍住没嗤出声来,这老头子,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一边说着西南人违背法规私自造船,还带着外来人一起“淘金”,一边说着有人强制征收小月湾的船只,一边又神经兮兮地找上一行人,试图把自己的小船推销出去。
“无乐,你确定咱们真的不是疯了才跟着这个老头子一路走了这么远?”两个人和老头子拉开了至少二十米的距离,罗楼不确定前面那个老头儿能不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是淡定如他也憋不住了。
少年摇头,“就算有事,也是他的事。你放心。”
面对队友完全不在意的态度,罗楼没敢放松警惕。
“前面就差不多到啦!”
老吴停了下来,两个大男孩走近一看,顿时说不出话了。
“走啊!就在前面了!不是你们要来看船的吗?”老头子显然很迷惑,“干嘛不跟着我啊?”
唐无乐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他感觉得到身边的罗楼拉了拉他的手腕,“这老头疯了。”
“老大!你回来了!”黎刃靠在礁石上睡了一觉,大老远看到成雍,立刻就站了起来。
“哎,不对!无乐和罗楼呢?”看着单独一人的成雍,黎刃眨眨眼,“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吗?”
李沛辰鲜少看到成雍的脸上会带有迷茫的表情,“怎么回事?”
成雍摇头,“我不知道,我一路跟着无乐和罗楼的气息去的,明明没有相隔多远,但是我没有办法接近。我猜测,他们应该是进入了次空间。”
一个西南当地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个愣头青一样的年轻男孩,这样奇怪的组合,一路走过去,居然没有人觉得奇怪——这本身就是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
西南人的气质和外表差异几乎是一眼就能辨别出来的。
“那个老头子把无乐和罗楼绑架了!”黎刃突然就爆发出一句,“一定是这样!我第一眼看他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我的直觉很准的,无乐开始想要一个人跟着他去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反常!”
黎刃的直觉李沛辰深有体会,与其说是直觉,不如说是乌鸦嘴。因为他的直觉,从来只有坏的没有好的。
“那个老头?”
第5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