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翊钧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母亲不是没有听到,也不是没有看到,而是在做聋做哑,不想为他人诟病,不想让之前的努力付诸流水,功亏一篑,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否则的话,绝不会轻易干涉自己,不会再有任何干涉朝政的举动。
哪怕只是一个折子——
朱翊钧这样想的时候,心里愈发的对自己的这个母亲敬重有加起来,虽然是宫女出身,但却有着极高的大局观,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会做出让步和妥协,有着自己的坚持。
而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来自于两个字,母爱——
“母亲——”
朱翊钧再次轻轻呼唤了一声,却是加重了几分语气,也愈发的敬重起来,更是向前推了推手中的奏折,看到母亲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深知李彩风心思的朱翊钧,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母亲,这本奏折是来自于西南的密奏,乃是黔国公和云南巡抚刘世曾联名上奏,说明了西南局势的微妙性,急需要朝廷的鼎力支持,希望朝廷能够派出修炼者支援,震慑缅甸和西南的别有用心的修炼者。”
“而且,由于天府宝藏的原因,虽然吸引走了缅方大量的修炼者,却也为朝廷埋下了隐患,由于天府的巨大诱惑力,在莽应里的蛊惑和煽动之下,国界之外的那些降头师,也妄想染指天府宝藏,想要分一杯羹。”
“因此,计谋得逞的莽应里,由于此战并未伤及到缅甸的精锐,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进犯,借助修炼者之力,尤其是西南的那些未教化之族,也是蠢蠢欲动。”
话说到这种程度,就算李彩风再如何的想要佯作不知,再如何的坚持,那也是不可能了。
李彩风的双眼恢复了神采,变得分外精明起来,满脸凝重的看着朱翊钧,认真地倾听了起来,当朱翊钧的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不禁微微蹙眉,忽然问道:“既然那些宵小之辈妄图染指天府宝藏,那就让他们做起吧,自有修炼界的那些修真势力应对他们,何用的着咱们娘俩操心?”
既然开口了,李彩风也就不再那么的顾忌了,继续说了下去。
“皇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错,获得那些修真势力的认可和支持,咱们皇家的这个江山才能坐的稳,才能坐得踏实,但却没有必要上赶着去巴结,甚至是毫无尊严的巴结,没有那个必要,应该懂得审时度势,借力打力。”
“皇儿,你要明白,作为帝国的统治者,你不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更不用说那些怀着狼子野心、贪心不足的修真势力了。”
“还有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那些修炼者斗吧,最好都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们皇家好暗中发展自己的力量,培植真正属于咱们皇家的修真力量。”
然而,面对李彩风的真知灼见,谆谆教诲,朱翊钧的反应却是那么的平静,几乎是毫无波澜,就好像是并不感冒的样子,而是等到李彩风说完之后,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母后,皇儿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老是对的,可是——”
朱翊钧显得是那么的无奈,语气显得是那么的意味深长,停顿了一下之后,不等李彩风接话,进而沉重地徐徐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如母后所讲的那般,那就太好了,朝廷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