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芃泽听了,转过身来望着柱子笑,等待他决定是否要跟过来帮忙。
柱子突然间觉得自己极不愿意面对这些行李和这些人,他接过小彭手中的书,一声不响地转过身去回家了。
老赵叹了口气,对王芃泽说:“柱子心里难受呢。”
星期天下午王芃泽开车送柱子上学。柱子娘心想这是最后一次有车送了,就让柱子带上整整一袋麦子,到学校去多换点儿饭票。柱子扛着麦子走过去,放进车里,又坐到前排去,和王芃泽并排坐着。王芃泽开着车离开了湾子村,沉默地行驶了很久,能看到县城的时候,突然停下了。柱子扭头,望着王芃泽。
王芃泽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对柱子说:
“这是四个月的生活费,你拿好,别弄丢了。”
柱子不说话,也不接。王芃泽笑了笑,把信封塞到柱子的行李中。又拿出一摞信纸和信封。
“这是信纸和信封,邮票和我的详细地址在信封里,以后你要是想我了,或是需要帮忙了,就给我写信。”
柱子的脸猛地抽搐了一下,慌忙低下头,泪珠大颗大颗地滴下来。
王芃泽急忙凑过来,大手轻轻抚着柱子的背,用低沉的声音温柔地安慰:
“不要哭,柱子。有聚终有散。等你考上了中专,我接你去南京玩。”
柱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南京,对他来说是遥远得不可触碰的一个词。他对王芃泽说:“你走了,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一句话被哽咽得断断续续,好半天才说完整。柱子用棉衣的袖子擦眼泪,袖子已经湿透了。
王芃泽抓住柱子的手,眼眶也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