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宇直说:“好志向,男儿应当如此。只是此路艰难,玉风兄能坚定勇往,令人钦佩。”
“宇直兄,果然知己也。”林玉风高兴说道。
两人面对江面,只觉得天地开阔,意气飞扬,年轻人的眼睛永远向前看。水行悠悠,道阻且长,此行莫恨天涯远,咫尺知己踏路来。
段宇直说:“玉风,这次决赛场上,你我二人打一场,我必定凭实力得到我该得的。”
林玉风一本正经:“你一定有实力得到第二的,我看了,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段宇直:“……”真是聊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内心毫无波动,有些冷漠。
转眼间就到了决赛场上,两人相对而立,彼此对视,看起来具是目光逼人,蕴含杀气。
林玉风出招,段宇直挡回去,场边众人看起来眼花缭乱,不知局势如何。高手过招,于幽微处寻生机,一瞬间定胜负。林玉风胜,段宇直负。
场边欢呼声一阵接一阵,所有押了林玉风胜的人都由衷觉得自己要发了,林玉风这么争气,令人欣慰。
林玉风举起手向众人示意,有人说林玉风真是武林未来的希望,林玉风谦虚说不敢当,只做了一点微小的成绩。
段宇直默默下台,把一切熙熙攘攘抛在身后,留下一个落寞孤独的背影。
林玉风的视线穿过人群,心里突然空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得第一是必然的,没什么值得特别意外和兴奋。但是,但是段宇直是不是伤心了,他一直那么骄傲。
段宇直回到鹤楼,老板看过来,他也无心打招呼,就径直回到房间。他从小顺风顺水,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什么都能做到最好,但这次,他尽力了,却还是输了。段宇直一直以为,是林玉风太过狂妄,现在才知道,林玉风只是懒得遮掩,也没必要遮掩。
凭什么一个和自己不相关的昆仑弟子也要哄着自己呢?
段宇直还是觉得不开心。他一直走在一条既定的道路上,出生于名宿世家,三岁开始习武,二十岁应该获得青武会第一,然后迎娶家世相仿的女子,生儿育女,继承家业,把弹指山庄武学传承下去,到老了就含饴弄孙,一生光芒闪耀,凌驾于大多数平凡人。
但是,这个人生的头没开好,二十岁的时候被打败了。虽然以后还是可以迎娶家世相仿的女子,生儿育女,继承家业,把弹指山庄武学传承下去,到老了就含饴弄孙,一生光芒闪耀,凌驾于大多数平凡人……但是段宇直心里觉得,没劲,像林玉风那样横空出世,然后成为一代宗师的人生才是真汉子的选择啊。
林玉风还在纠结段宇直是不是太过伤心,和众人寒暄着,却说了两句就觉得这群人只会说废话,没劲。这群只会说废话的心里也觉得林玉风不按套路出牌,跟他说什么,他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死鱼眼样子。
我见诸君多无聊,料诸君见我应如是。林玉风想回客栈吃热干面,不如吃面,闲聊不如吃面。
吃面不如和段宇直一起,段宇直教养好,吃面也斯斯文文,他看着下饭。
☆、天才棒槌和宇宙直男(五)
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夏日消溶,江河横溢。
这是一句说昆仑雪山的诗句,段宇直念着这句诗,觉得其中气势磅礴,让自己想去看一看什么传说中高耸入云天、圣洁不可侵的昆仑山。讲道理,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昆仑山养出林玉风这么个棒槌出来真是令人惊讶,但那股光风霁月的傲气又和昆仑山十分相称。
段宇直听见有敲门声,去打开门一看,正是林玉风。
林玉风一手端着一碗面,毫不见外的走进来,开口问:“你吃了吗。”
“没有。”
“正好,我带了两碗面,咱们吃饭吧。”
段宇直:“哦。”
林玉风问他恹恹的,问道:“你伤心了?其实你武功还可以,再努力个几十年,基本就没人能打得过你了。”
“到时候,我能打得过你吗。”
“不能。”林玉风很耿直。
段宇直:“……”哦。
林玉风一边吃面一边说:“你快吃啊,这是我从蔡林记买的,很正宗的,以后我陪你练武嘛,肯定比你现在进步快。”
段宇直看他,他嘴角还沾了点酱。段宇直心想蔡林记就正宗了?蔡林记就是忽悠你这种外地大傻子的,我去后街买的热干面比你买的便宜多了还比你这个好吃你才是不会体验当地生活……
段宇直说:“好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怎么陪我练武?”
林玉风说:“我没什么打算,随便走走——我要搜集中原武功,然后汇总出书。”
段宇直心想真带劲,一听就有种要创造历史的宿命感,我也想成为参与创造历史的男人……
段宇直面色不变,十分沉稳的说:“我要和你一起——我要打败你,不能让你跑了。”
林玉风哈哈笑说好啊好啊,我等着你打败我啊,好兄弟你快来啊,千万不要怜惜我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啊。
段宇直:“……”神经病啊。
作为此次青武会的焦点,林玉风和段宇直的赛后采访十分被人期待。几乎是当晚,《江湖青年报》的杨主笔就找上门来了。
杨主笔仗着自己是老熟人,直接将林玉风堵在门口,一副笑脸:“哈哈哈,林少侠我说什么来着,你一定会拔得头筹,这不,我真得哭着喊着求你上我的专访了。”
隔壁的段宇直听见了,趁着四下无人呸了一声,暗骂真是臭不要脸,上次的专访通篇煽动造谣,跟狗屎一样,还好意思上门。
杨主笔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着林玉风吃了狗屎一样的表情依旧笑容满面:“林少侠,林少侠之前可都说过了,得了第一也不会骄傲是吧,果然年少有为,不容小觑啊哈哈哈。”
林玉风平生第一次后悔说话不经脑子。他实在笑不出来,只觉得人比人才看出来差距咋那么大呢,段宇直也是中原人就那么可亲可爱,杨主笔就那么油滑可耻。
被推搡着进到房里,林玉风也没办法,稀里糊涂的开始了专访。
杨主笔问:“这次得了第一有没有出乎意料,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林玉风说:“没有,意料之中,没什么特别的感想。”
杨主笔再问:“有没有要感谢的人。”
林玉风说:“感谢我师父教我武功。”
“还有呢?”
“没了。”
“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林玉风想起来段宇直,莫名其妙有点心虚。
杨主笔是什么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察言观色刨根问底是看家的功夫,当即问道:“真的没有?今天比完之后你去哪了有没有人陪你吃饭,分享胜利的喜悦?”
林玉风开始脸红:“就和段宇直随便聊了一会,没,没什么喜悦的。”
“和段宇直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之前林少侠还说不认识他,后来是什么让你们这么熟悉?你们私下有没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没交易,不熟悉。”林玉风有点恼羞成怒,斩钉截铁否认。
第二天报纸出来时,段宇直看着标题“赢家:和手下败将不熟悉,没什么好说的”感到愤怒,那个二傻子在杨主笔面前,就是盘小菜,都不够塞牙缝的,跟人家玩起来一准是个输,还连累自己!
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他段宇直是那样的人吗?本来好好的翩翩佳公子,陌上人如玉,和林玉风牵扯到一起,就被强行沾上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猥琐味。
林玉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块谁都想揩一把油的肥肉,那些给他递战帖的,想请他主持公道的,邀请他一同游玩的,送荷包的也就算了,还有给送生辰八字的是什么意思?他看起来这样不矜持吗?
林玉风无心看报纸,一边感叹自己魅力非凡,一边心情颇佳的向赌坊走去,之前给自己下注的银子翻了几番,赚了一笔。
来到赌坊,伙计迎上来:“客人快请进快请进,今日请了个顶顶漂亮的荷官,保证客人来了就不想走……”
林玉风看着伙计:“……呵呵”
伙计一抬头,两人对视,原来伙计正是那天企图给林玉风下药之人。
武汉夏季十分炎热,有火炉之称,林玉风自雪山走出,有些不习惯。一走到赌坊门口更有股人堆的热气铺面而来。
赌坊里面吵闹得很,有的人正撸胳膊挽袖子大杀四方,有的人宝贝一样握着几钱银子小心翼翼下注,还有人神神叨叨的拜佛,口中低声喃喃这次一定中不中就剁手,没多少人却有锣鼓喧天的热闹。
没人注意林玉风和伙计这边,林玉风看着伙计一笑,伙计看起来心惊胆战的,只觉得这个青武会第一面目狰狞。
林玉风却懒得同伙计算账:“带我去兑银子,前几天我给自己下注的。”
伙计一缩头,不再废话,领着人兑了银子。兑银子的时候,林玉风心里想着,段宇直肯定给他自己下注,肯定赔了……他还有没有钱吃饭住店了,钱够不够花……虽说他也是大户出身,怎么也不会穷到没饭吃,但是万一呢?
回到客栈,林玉风问段宇直:“你赔了吧,还有钱吗?”
段宇直心想我怎么可能没钱,你提这茬是故意的,跟我找不痛快吗,真应该让你多和杨主笔学学怎么说话。
段宇直回答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没钱了你养我啊?”
林玉风正正经经点头:“可以啊,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四处走一走,搜集散落的武学经典吗?我出钱啊。”
“哦,好啊。”
两人结伴而行,出湖北,入陕西。段宇直一路讲解中原风物:“所谓地上文物看山西,地下文物看陕西,陕西古墓大墓多,自古以来,无数名人志士,经典著作都留在陕西,陕西一向是出宝贝的地方。”
林玉风连连点头表示明白,说:“我知道陕西,肉夹馍很有名气,我在西域听说过,白吉馍中间夹腊汁肉,饼酥肉香,爽而不腻,一口咬下去,香的很。”
段宇直说:“对,樊记肉夹馍很有名——但是你知不知道,越正宗的越名不见经传?要吃就得吃巷子里没名气的老店。”
林玉风表示受教,段宇直果然博学多才满腹经纶,不愧被称为文武双全。
段宇直又说:“陕西长安城内有大小雁塔,里面收藏了玄奘法师从天竺带回来的典籍,天竺武功你知道吧?其实和少林寺一脉很有些渊源,有些少林功夫失传了,反而能从天竺找到传人。”
“长安曾有天竺武学传人,在城外山中隐居,故去后,典籍就留在山内,年长日久,山势变化,很多山洞或被地下暗河淹掉,或洞口被山顶滚石堵住,典籍就失传了……咱们可以去那里看看,必有所收获。”段宇直建议。
两人来到了长安城外山中。好好的活人,不是耗子不是穿山甲,半夜来到山上,想要大海捞针的找出本武学典籍,简直像做梦。
林玉风看着眼前的山说:“这个也叫山?在我们昆仑,这么矮的只能叫小土包——还真全是土。”
段宇直反驳:“你懂个屁,这叫黄土高坡,土为黄土,松软肥沃,极易耕作,你们那能种啥?有啥好来劲的?”
林玉风:“……”是没啥好来劲的。
旁边有人瞥了他们一眼:“额滴神呀,又是来山上寻宝的?”
两人被当成了整日闲着无事,斗鸡遛鸟的纨绔子弟,真是岂有此理。林玉风没说话,心里也觉得怕是要一无所获,灰溜溜的回去了。
这个直觉,是准的,两人花了半日时间就爬完了整座山,什么也没找到到。林玉风看了一眼段宇直说:“要不就别进山了,咱们直接去大雁塔?”
段宇直第一反应:“不行!佛门禁地,偷偷进多不尊重?”
林玉风问真不行?那我自己去,武学失传才是暴殄天物。
“我跟你一起——我看着你,让你不能肆意破坏。”段宇直改口道。
一般来说,不务正业的人多数心志不坚,心里没有执念。这两个人,浸淫武学十几年,听闻有失传经典,心里已经瘙痒难耐,两人决定当晚就夜探大雁塔。
大雁塔七层塔身,平日里也有人进出,玄奘法师带回的宝物如果放在塔内,一定早被人取走了。二人决定直奔地宫,长安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
作者有话要说: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夏日消溶,江河横溢。
来源□□《念奴娇·昆仑》
☆、天才棒槌和宇宙直男(六)
两人偷偷摸摸的进了大雁塔,段宇直站在门口,看着林玉风绕着第一层转了一圈。林玉风一边转一边说:“你也不是很靠谱啊,所以咱们特意去城外山上转一圈干什么——是不是你们这些世家公子就喜欢登高吟诗,看见山了不上去就难受?虽然我觉得那个山其实就是小土包。”
段宇直有些尴尬,好在林玉风不是刻意出言嘲讽,也没向自己看过来。他嘴硬道:“你也未必就靠谱了,话说你是不是就想随便走走,哪有寻宝还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时候在地宫无功而返了,我能不能也问问你,是不是就喜欢钻地,看见坑了不下去就难受?”
林玉风走完一圈来到段宇直旁边,一抬胳膊就拥住了段宇直,两只手在段宇直腰后握住,两人胸膛贴着胸膛,肩颈交叠,月光下影子融在一起。
段宇直一惊,下意识要推他却没推开,低声问:“你干嘛。”
林玉风回答:“嘿嘿,耍流氓,你腰挺细的。”说着脚尖向段宇直双脚中间探过去,在地上重重一踩。
两人脚下地砖仿佛被这一脚踩得松动了些许,慢慢向下沉去,两人紧紧贴着,站在这块地砖上,段宇直屏住了呼吸,用疑问的眼光看向林玉风。
林玉风说:“其实我还真有点看见坑了不下去难受——我和我师父都信佛的,佛家经典多藏于地宫,一些常见的小机关外人可能不懂,我还是没问题的。”
“你什么时候是大雁塔的内人了?这种地方的机关是‘常见的小机关’吗?”
林玉风耿直说:“还行吧,毕竟佛家慈悲为怀,有时候宁愿割肉喂鹰都不愿杀生的。至于内人还是外人,我是佛门弟子,自然在哪的寺庙都算内人。”
顿了顿又说:“其实这次入中原,一方面是想长些见识,了解中原武学,一方面也是考证佛教武学,不完全算是没头苍蝇。”
林玉风看着段宇直又说:“也不是没发秃驴,我是俗家弟子,可以成亲的。”
段宇直心想你特意说这个干什么,我又不跟你成亲,也没有妹子做不成你大舅哥了。他问:“既然你算是有备而来,又干什么去城外山上白费力气?”
“我怎么知道是白费力气?你不是说可能有天竺人留下的东西吗?”
段宇直无言以对,心里暗骂林玉风看起来是个口无遮拦的棒槌,其实也谨慎小心得很。
地砖逐渐下沉,直到沉到底,眼前是一条漆黑走廊。林玉风走向前带路,大摇大摆,像个回了家的二大爷,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段宇直诧异,这么容易?
还真就是这么容易,佛说缘法,能走到此处的都算有缘人,不会多加为难。
两人一直向前,走廊七拐八拐,迟迟不见尽头。走着走着段宇直发觉不对,地宫内的道路有些熟悉感,但自己确确实实没来过此处。再定神一想,是白天在城外走过的那座山!
山脉地势水流甚至古树都和地宫道路一一对应,两人发现这一点后,按着回忆重新走过一遍。这次,终于没再来回绕圈子,两人进到地宫入口,远远的看见佛像与佛龛,佛龛旁摆满了书册典籍,上前仔细一看,墙壁上还刻满了经文。
林玉风拿起一摞册子,几乎刚刚拿起,就听见咔咔机关声,几只箭激射而来,林玉风连忙躲,一边顺势将书册扔向段宇直,只见他仿佛被戳了屁股的大鸵鸟一般连跳加跑的离开箭雨范围,站在外圈的段宇直手里拿着书册,一点事情都没有。
然而,下一刻就有更多飞箭射来,两人对视一眼,跑!
段宇直边跑边不忘嘲讽:“你不是佛的内人吗?看来你这是失了宠的内人啊。”
林玉风喊:“就算是内人也不能进来就拿人东西啊——揣好,把书揣好!哎呦,你也被追得屁滚尿流的还说我?”
段宇直虽然姿态不比林玉风轻松,但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丝幸灾乐祸,谁让林玉风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太过招人惦记。
两人循着来时路线,施展轻功,并肩逃出。大雁塔周围静谧无人,月光皎皎安静。
林玉风和段宇直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几乎同时开口笑骂了一声他娘的。
拿出书册来,林玉风不等段宇直翻开就先抽出一本打开瞧,段宇直凑过去一看,书内写着什么双修……
双修?!林玉风嘿嘿一笑,抬起眼风扫了段宇直一遍。
林玉风说:“这个好,咱俩可以一起练,不枉咱们宁可屁股插着箭也要抢出来。”
段宇直脸红,啐了一声:“你修我,还是我修你啊?如果是后者,倒可以考虑。”
林玉风没皮没脸的凑上前:“那就你修我啊,嘿嘿。”
两人来了长安一回,还算是小有收获。有了从地宫偷鸡摸狗搞出来的一摞书,他们着实体验了一把废寝忘食,卷不释手,每天早晨睁开眼就拿着书研究,追查渊源,补全疏漏。
段宇直还额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作风豪放和热情似火。林玉风晚上硬是拉着他:“双修”,还打了个正气凛然的旗号,说是为了彼此武功精进。
林玉风说:“你不是要打败我吗,那就和我双修啊。”
“双修和打不打败你有什么关系?”
“这样咱们进步的快……反正是你修我啊。”
段宇直逐渐习惯了林玉风的说话方式,只要抛弃掉矜持含蓄谦和君子的作风,选择互相伤害,不仅不会觉得和林玉风说话像噎了屎,还能找到乐趣。
段宇直感叹了一句,臭不要脸才无敌啊。
长安城自古繁华,消息灵通。段宇直和林玉风出双入对,游山玩水的传闻,不出几日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江湖青年报》自从报道了两次林玉风的专访后,便被人认定了他们关系匪浅,常有人来信询问林玉风的踪迹动向。杨主笔一一翻看着来信,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搞一回事情。他一边想着,一边提笔写下一行字:林玉风曾否认与段宇直恋情,故作不熟避人耳目,实则早已暗度陈仓。
本来嘛,当时一问到段宇直,一问到有没有喜欢的人就开始恼羞成怒,既然他不好意思承认,那自己就帮他一把。
杨主笔是什么人?这些年来大小世面见的多了,欲遮还羞的路数能不明白?虽说无中生有,却也八九不离十。
段宇直看见这份报纸时,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早。林玉风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抱怨段宇直太过粗暴。
林玉风说:“你昨晚干嘛那么用力,是斗蟀丸吃撑了么?有力气使不完去屋顶练剑啊。”
段宇直:“嗯?不是你让我用力的吗,是谁还哭来着,是谁说我一看就什么都不懂?我不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懂?”
“本来你就看上去什么都不懂,脱衣服都笨笨咔咔的,一股半身不遂的征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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