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飞还是不敢说话。
空间崩了是他能力不够,如果空间不崩,哪有现在的麻烦事。
男人将照片塞进了身上的病号服口袋,他起身道:下次多给他们看点书,别再培育出焰鸟这样的傻子鸟了!
骨飞低声问:那还派遣人吗?
戴小丑面具的男人。
骨飞:嗯?
十个你,也不够他打的。男人说着低下了头,朝垃圾桶看去,垃圾桶里,齐星汉和袁盛都被撕了下来,一个躺在垃圾桶角落的左边,一个在右边。男人看着右边有齐星汉的那块残角:还有这个那个该死的外围成员,为什么会找到他们的地盘上去?
骨飞:因、因为也傻吧?
男人口吻低沉而阴郁地道:都是一群令人讨厌的人。
说完,他收起了目光:都烧了。
骨飞结巴得更厉害了:没、没有打火机。
男人:
就算他们能力通天,能把整座医院都掀飞,让周边所有的树木、电线杆子拔地而起,横空飞舞那要烧东西也得讲究基本法。得靠火点。
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
今天也真他妈是丧了吧唧的一天。
卡托帕斯抑郁地想。
第45章袁哥下线
第二天加西亚的那间病房就上了锁。
护士说:罗德尼先生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也好。
牧水松了一口气。
在空间里的是加西亚,空间外的是卡托帕斯。结合之前护士给出的信息,再结合空间里加西亚的言辞举止与其说加西亚像是卡托帕斯的另一个人格,不如说加西亚是过去的卡托帕斯,是十多年前入住医院的卡托帕斯。
但骨飞为什么会将他拖入这样的一段空间里,牧水还想不明白。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个在空间里,对牧水表露友好的加西亚不存在于现实。
现实里只有并不友好的卡托帕斯。
所以当然还是离开了好。
至少那个叫骨飞的青年,不会再试图将他困住了。
骨飞是什么呢?
牧水一边接过护士递来的病号饭,一边忍不住思考。
他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康叶想了想:人鱼?海妖?我只在一些精怪故事里,听说过这两个能制造幻境的物种
唔。牧水点了点头。
所以他之前闻见的腥气,是来自骨飞吗?
这些怪物,怎么一个个身上都有味道呀?
牧水叹了口气,同时忍不住屏了屏呼吸。
康叶一看见他的动作,就知道是自己又臭到他了,眉眼刹那就耷拉了下来。
那他会是什么?康叶低声问。他口中的他,指的当然是卡托帕斯。
牧水突然想到了齐星汉。
齐星汉似乎就没有原型一说,他仅仅只是背上长出了骨刺而已。
他不一定是什么物种,有可能仅仅只是某些部位发生了异变。牧水想了想说。
以他现在掌握的信息,要对怪物进行分类,太难了。
牧水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职业生涯目标,已经渐渐转到做一个完整的怪物图鉴的歧路上去。
康叶叹了口气:我以前也就只接触过这么一个组织
所以他想要提供给牧水更多的信息,都不行。
牧水却怔怔道:我遇见了这么多的怪物为什么没有一个更官方的组织,将他们聚集起来呢?
也许有吧。康叶说。
唔。
说话间,袁盛推门进来了,他脸上还扣着那张奇怪的小丑面具。
他就这样在医院里行走,每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会忍不住频频打量他。但就算是戴着这样诡异的一张面具,在医院护士中间也还是格外的受欢迎。她们都以为他是一个行为艺术家。这么想一想,顿时还觉得更酷了。
所以袁盛下了个楼回来,怀里就多了点小饼干大白兔奶糖之类的玩意儿。
袁盛走到了牧水的病床边,松开手臂,饼干奶糖哗啦啦都落在了牧水的病床上。
给你吃。袁盛说。
牧水美滋滋地拿起了奶糖,拆了糖纸咬在嘴里,抬头含糊不清地问袁盛:袁哥,你吃吗?
不吃,甜了吧唧,不好吃。袁盛说。
不爱吃甜。
牧水默默地在心底给袁盛贴了个标签。
康叶在一边:
天啊,这两个人是有多直男?
袁盛转手就把小护士送的小零食给了牧水,牧水也愉快地收下了。
怎么看,这两个人都跟完全没开情窍的小男生一样。
康叶为自己艰难的求爱路掬了一把眼泪。
等牧水一颗糖含到半化不化的时候,袁盛突然出声: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嗯?牧水怔怔地仰头看着他。
袁盛指尖有点发痒。
他想摘下面具看看牧水的表情。但理智又制止了他的动作,他甚至不敢产生零星半点的联想,他只能尽量将自己的大脑放空,隐藏在面具后的目光也跟着变得麻木了起来。
袁盛舔了下干裂的唇,低声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暂时不需要对我进行监护,如果徐永茂,哦,就是院长,他来找你的话,你如实告诉他,他不会为难你。
牧水有点晕乎。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一点!
牧水忍不住问:那,那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袁盛:不会太久吧。
要么很短,要么就再也不会回来。
袁盛心底很清楚,但嘴上却没那么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如果那样说的话,这小孩儿的眉眼会微微耷拉下来,眉眼间含着一丝委屈的味道。但袁盛一面又觉得,也许牧水根本就不会在意。毕竟还有一个齐星汉呢还有康叶想到这里,袁盛不自觉地拧了下眉,心底有一点微妙的不高兴。
牧水其实也觉得,同时监护袁盛和齐星汉太吃力了。
接到袁盛资料的时间节点,如果是在他和齐星汉已经足够深入了解了,并且对齐星汉的监护治疗起了一定的效用,这样的时候就很合适了。
但是这会儿牧水心底浮现了一点微妙的罪恶感。
他觉得是自己的看护不力,才导致袁盛的病情又加重了,尽管牧水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再次诱发了袁盛的病情
那那好吧。牧水心想,这下连房子也不用租了,又省了一笔钱。
面具后,袁盛的眉毛拧得更厉害了。
放置在胸腔中的那颗心,剧烈地冲撞挣扎着,让他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跟着躁动不安了起来。
不不不,我不能这样想。牧水短暂地自省了一下。
牧水低声说:等你回来的时候,就暂时和我一起住吧。
嗯!这样才是负责任的医生应该做的!
袁盛拧住的眉头慢慢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