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晚，她似乎特别伤感，也许是因为梦到了自己的妈妈，她就想来看看自己的爸爸。

就这样，一直坐在床边，坐了大半夜，坐到全身的温度都散去，手脚彻底冰冷，她还是不想动，不想回房间。

她知道顾行森就站在自己身后，他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在感受她是否真的睡着了。

念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苦涩的笑蔓延上唇角，她哭过，喉咙都沙哑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喃喃地问着病床上的人——

“他们都说，您是我爸，可是二十年了，我从未叫过您一声爸爸，也没感受过您的疼爱，甚至，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在这个家里，我是个外人，连下人也看不起我，在外面，我顶着私生女的头衔，走到哪，别人笑到哪，呵呵——”

念乔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可是那样空洞的笑声，听着分外揪心。

“既然您是我爸，您把我带到了这个世上，为什么又丢下我不管呢？爸，我过得好累，你醒来好不好……”

有眼泪滴在手背上，念乔低垂下视线，在黑暗中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

然后，她看到一只大手伸过来，擦去她手背上的眼泪，随即捏了捏她的手心。

她抬头看过去，因为背对着月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是在心底，却是那般地清晰。

很难受！难受得她想要大喊大叫，可是她知道这大半夜的，她不能这样疯。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拉过顾行森的手就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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