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呼呼的样子落在顾行森眼底，他只觉得可爱，可是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回去吧，晚上我会过来，我们说说清楚。”

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情且冷漠，他又恢复了之前那个样子，理智得让念乔抓狂！

“你、你什么意思？”念乔不安地问他，两只大眼睛里全是恐慌。

前一秒他还是那么温柔，可是后一秒，他就这样了，又要推开自己，这算什么？

一起下了地狱，现在他是要回到阳光里去么？不管她了么？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火大，念乔上前一步抓着他的手臂，绷着脸问：“是不是上完床，你对我就没兴趣了？”

顾行森不语，深邃的黑眸宛如骇人的无底洞，盯着她，直逼她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面。

念乔不自觉松了手上的力道，唇边绽开一抹凄美的笑意：“我知道了”

转身之后，手腕被人扣住，顾行森将她拽了回去，她没防备，整个人都栽在了他的胸口，头顶落下沉重的嗓音，“你知道什么？”

她知道那种绝望么？她知道那种无力感袭击着他的时候他有多不安么？

从小到大，除了七年前任天雅的离开不在他的掌控之内，所有事情都不曾脱离他的控制，然后——

这一次，面对念乔，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失控，到现在，事情演变成如此的局面。

“谢谢你肯要我，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念乔艰难地说完这句话，推开他，想转身离开，却怎么也挪不动自己的脚步。

顾行森低低叹息一声，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声音居然有些无奈：“我要拿你怎么办？”

念乔一怔，抬头怯怯地看着他，问：“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顾行森盯着她的眼睛，不答反问：“跟着我，一辈子见不得光，我也不能给你名分，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念乔思衬了一秒钟，然后坚定地点头，抱着他的腰身，说：“只要你不推开我，哪怕永远只能站在你背后，我也不后悔。”

“值得么？”

顾行森低声问，盯着她的眼睛，总让他有一种错觉，她似乎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是自己想多了么？

念乔轻轻点头，“值得……”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某个人的背影，念乔闭上眼睛，眼角有些酸涩。

顾行森低低叹息，转头去拨电话，那边传来陈阿姨的声音，念乔却听到他对陈阿姨说：“陈阿姨，晚饭不用准备了，我们自己回来做。”

挂了电话，念乔见他拿了外套和车钥匙朝着门外走去，她不禁跟上去问：“晚饭你做吗？”

顾行森回头蹙眉看她，“不然你做？”

念乔连连摆手，“那个还是你做吧！”

这么艰巨的任务，她……真的不行！

顾行森笑笑，两人进电梯下楼，进停车场的时候，念乔因为走在后面，隐隐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对准自己，可是回头一看，分明什么都没有。

她想，大概是自己昨晚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吧。

两人上车离开，任天雅从暗处走出来，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冷笑。

车上，顾行森侧头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念乔皱着眉头，小嘴撅了一下，“随便吧。”

“随便这东西太难了，我不会做。”顾行森淡声道，专心地看车。

呃——

念乔微微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调侃自己，不禁小声嘀咕：“我是不想为难你好不好？真是不识好人心。”

顾行森暗自勾唇笑笑，车子停在超市门口，他下车，念乔也急忙跟着下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超市。

看着身边的人很有目标地挑选东西，念乔撇嘴道：“你早就想好了吃什么对不对？刚刚还故意问我——”

顾行森瞥她一眼，“我是进门的时候想好的。”

“这么快？”如果要她来想，她估计想个半个小时也想不出什么来。

顾行森不语，继续拿东西，没一会儿购物筐就满了，念乔诧异，“你怎么买这么多？能吃好多天了。”

“你和陈阿姨两个人的话能吃一个星期。”顾行森看也不看她说道。

“啊？”他这话的意思，是他过了今晚不来她那里吃饭了吗？

顾行森抬眼看过来，见她脸上难掩失落，他情不自禁地开口解释：“意大利那边有点急事，我要过去一趟，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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