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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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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想和乃清在一起,难道不应该是希望他恢复身体,被你标记,一辈子属于你?”

“我、我当然…?…”

“你不希望乃清恢复,是因为你不想标记他,所以所谓的自由,也是你的自由。”

“胡说八道!你、你不要挑拨离间,你这种满身铜臭的商人,怎么能理解…?…”

“够了!”陈乃清厉声道,“别吵了。燕铮,这次是我自己没注意,给你添麻烦了,我跟你道歉。陶源,我有事跟燕铮单独谈,你先回去。”

“我…?…”陶源感觉陈乃清生自己气了,可是为什么啊,自己还委屈呢。

“走吧。”

门刚关,燕铮像是再也不能忍耐:“你就这么喜欢他,一个不懂分寸的自私鬼?”

没到家就和他抱在一起,为了给他过个生日连身体都不顾了,烧成那样还叫着他名字,现在更是说两句都要护着。

“对,我特别喜欢他,认识他之后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要是你真能想办法恢复我的身体,我肯定接受他的标记。”

燕铮震惊地看向他,不敢相信地机械问道:“你…是认真的吗,乃清?”

“当然。”陈乃清说,“我们不能总这么吵下去,你也不能替我安排所有的事。我这次感冒好了就搬出去,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保证去周伊那里定期检查,毕竟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想好好活着。”

“可是你自己…?…我不放心…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从这里搬出去,你可以…”

“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横竖就是这样子了,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不是的。我打听到y省有个中医……”

陈乃清无奈地笑道:“中医?燕铮,算了吧,你这几个月也找了不少地方了,我跟你都去了好几次,你觉得还有希望吗?”

美国、欧洲,各个研究机构都找遍了,然而研究这个的实在太少,每次都不过是更失望一点。

他无从得知燕铮是什么想法,但向来崇尚西医的他都开始向中医找慰藉,估计是没其他办法了。

“不是的,这位中医大夫很有名,只是深居山林很难找,过两个月当地天气好了,我就去请来。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呢?”

“两个月太久了,我本来就不想治,等我搬出去,再也不想浪费时间。”

燕铮眉宇间尽是难言的痛楚,再多的感情都欲诉无言。

终于到了他必须完全放手的时候了。

燕铮愿意放自己离开,陈乃清有了点拨云见日的期待,打电话告诉宋温暖的时候,宋温暖更是激动得很,囔囔着要亲自下厨做一桌子菜迎接他。不过宋温暖的发情期快到了,两人商量等他从医院度过发情期再搬。

又过了一天,陈乃清特地去找陶源谈了谈。他身体没好,往常燕铮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出门的,但现在不太敢管他,只好让他去了。

陈乃清是来谈分手的,虽然说他从不觉得两人谈过恋爱。

他努力了,但确实无法对陶源产生什么朋友之外的感情,连那些情意绵绵的惊喜,都变成了负担。

另外,燕铮的话虽然难听,但他看到了陶源的反应,那种自我怀疑的神情没办法掩藏,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陈乃清的喜欢并没有自己说得那么深刻,以至于提到标记的可能都要犹豫和心虚。

陶源认定是陈乃清听信了燕铮的话才要提分手,当然不同意,还把燕铮骂了一遍。陈乃清不愿再听,说完要说的,这短暂又荒唐的恋爱尝试就浅尝辄止了。

第二天一早,燕铮来跟陈乃清告别,说要去趟外地,可能得待好几天,叮嘱他好好休息。

这还是燕铮第一次外出跟他告别,陈乃清好好地答应了,让他路上小心。

燕铮闻言僵硬地笑了笑:“乃清,能不能…让我抱一抱?”

陈乃清低头不语,燕铮便不再强求,道了声歉走了,行李箱的轮子声越滚越远,很快就没了声音。

烧退后,陈乃清的感冒就很快好了,但不知为何,总觉嗜睡乏力,精神萎靡,只好不再外出,留在屋里打发时间。正好很久没进厨房,就跟张叔一起熬汤,加上琴姨,一起聊天。张叔厨艺精湛,自成一派,陈乃清早就想跟他请教了,聊起来兴致很高,精神也好了一点。

找调料的时候,陈乃清翻到角落的好几个药瓶,问道:“张叔,这是你的药吗?你也身体不好?”

“不是,是燕先生的,放房间里总是忘记吃,就放厨房了。”

燕铮的药?

琴姨道:“陈先生也劝劝燕先生吧,吃药不是办法,这都好几个月了,中国人讲究食补,他对陈先生你的事管得那么细致,怎么对自己的身体倒是不注意呢?”

陈乃清疑惑道:“他的身体怎么了?”

“还不是老胃病嘛,从上次呕血开始,就没好过了。”

“什么呕血?什么时候的事?”

“陈先生不记得了?不过确实好几个月了,就是有一天你到处找他,回来我还听见你们吵架了,我跟老张都说,估计是陈先生太担心,把燕先生好好说了一顿。”

“…?…”可陈乃清连药瓶都没见过。

燕铮向来都是最强大的,商场上杀伐决断,感情里强势逼人,很难想象他生病是什么样子。以前只听江卿说过他有多年的胃炎,可为什么会突然胃出血,那天他们还大吵一架。一直没好是又什么意思?

陈乃清忧虑起来,想当面问一问,但人刚走,不知道哪天才能回来。

晚上吃完饭,外面打起雷,新闻里播着各地大降雨,陈乃清心不在焉地握着手机发呆,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燕铮的微信头像,中规中矩的职业照,干练沉稳,朋友圈一条更新都没有,两人很少在上面沟通,最新一条消息还是几个月前。

是不是该问候一下呢?琴姨说忘记提醒他带药了,不知道带了没有。再过几天,自己就要走了,不知道走前还见不见得到面。

乱七八糟地想着,消息最后还是没发出去,陈乃清困顿起来,电视都没关就睡着了。

第032章劫后余生

陈乃清这一睡就没起来。

第二天几近中午,迟迟未见他人影的秦姨上楼敲门,怎么喊都没人应。

他不是那种不打招呼就出门的人,秦姨赶快叫喊张叔把门撬开,就见人躺在床上没声响,电视正在播午间新闻。

秦姨吓得半死,过去探了探鼻息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快,快给周医生打电话!”

周伊火速赶来把人送去了医院,但燕铮的电话却打不通,她想起自己有池远航的手机,试着联系,池远航却有心无力地说宋温暖发情期到了,两人出不了门,只能干着急。

“那怎么办啊!”周伊急道,“不然我找你爸去了,好歹他能管事!”

“对对对,找我爸,他管事儿,就说还是那个他儿媳妇的好朋友!记得随时发信息告诉我最新情况。”

“服了你们!”

与此同时,燕家收到噩耗——燕铮的律师找到燕国栋说,燕铮去了y省,这会儿人联系不上了。

燕国栋一听就急了,每年这个时候y省都要泥石流,昨天新闻里还播了。

“他去y省干什么?”沈佳眉心里一慌,抓着律师问到。

“我也不知道啊,走之前找我签了财产转让,说万一联系不到他就来找你们,其他一概没提!”

“什么财产转让,转让给谁,啊?”燕国栋着急问道。

“一个叫陈乃清的人,我还没见过。”

“什么,又是这个oga!”

沈佳眉已经一副哭腔:“别说了,快去找人啊!”

“对对,找人要紧。”燕国栋匆忙向外走去,“我去找老池帮忙,他有兵!”

沈佳眉恨不得自己跟着去,直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周伊刚挂了池远航的电话,就被告知陈乃清出现了呼吸窘迫,呼吸机都上了。她手忙脚乱地处理完,正要打给池江海,就见迎面来了一位气质颇佳的中年女士,步履匆匆仍端庄从容,只是眼角微红,旁边跟着秦姨。

走到跟前,秦姨道:“周医生,这是燕太太,燕铮先生的母亲,燕先生出门前交代过,陈先生的事,找不到他就找燕太太。”

沈佳眉也开口道:“谢谢周医生了,有什么需要的麻烦跟我说。”

陈乃清没什么具体的病,只是全身虚汗,身体里像有火在烧,两片肺成了沸腾的熔岩,灼烧着胸腔,每一口呼吸都艰难,体表却冷得发麻,被子翻动的微风都像刀割在皮肤上。好像体内在进行什么殊死搏斗,身体成了战场,而每一次偃旗息鼓都意味着下一场更疯狂的厮杀。

然而除了常规补液和持续的信息素替代治疗,医生们没什么好对策,周伊心事重重地做检查去了,她的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检查结果就像铡刀悬在陈乃清的头顶。

沈佳眉这是第一次见陈乃清,看他躺在病床上受折磨,尽管满脑子都是儿子的安危,还是尽量强打起精神来,心情复杂地陪坐在一旁。

好在这病症是间歇性的,一阵发作过去,就能喘口气。陈乃清睁开眼看到沈佳眉,正想开口问,沈佳眉礼貌道:“小陈,我是燕铮的妈妈。”

“燕夫人……”陈乃清若不是已经这样,肯定要被她的出现再吓倒一次,他拘谨地坐起身来:“您怎么在这里?”

沈佳眉替他摆了摆靠枕,问道:“要不要把床摇起来一些?”

“谢谢……真是麻烦您了。我让我朋友过来就行,您就早点回去吧。”

如果说陈乃清对燕铮的照顾还能勉强接受,那么沈佳眉的照顾就着实难以消受了。

沈佳眉回道:“是燕铮让我来的,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提及生死未卜的儿子,她眼角泛泪,不由地偏头掩饰了一下。

她觉得该和这个年轻人说点什么,但这会儿除了努力不让人看出她的异样,其他的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不一会儿,周伊拿着检查结果来了,作为医生,再难以开口,还是得说明真实情况。

池江海当初选择找她,是因为她接收过类似情况的oga,只不过那人使用的药物不是没冷藏,而是过期了。一开始药物没发挥作用,身体也没受什么影响,突然有一天情况急转直下,出现的就是跟陈乃清现在相似的情况,没过几天就死了。

“死”这个字周伊当然不会说,但话说得再婉转,也不能使现实变好一点,她硬着头皮说:“不过那个患者基础病多,体质也差,你的情况还有指标变化跟他有很大不同,可能是手术残留的药物最后一次爆发,代谢完情况就能好转了。”

这只是她最最理想的猜测,连她自己都不信,何况是切身感受的陈乃清。

陈乃清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突然得知自己要死了,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当他即将摆脱一切,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却被告知没有机会了。这样残酷的人生结局,居然是在燕铮的母亲面前得知的,更有一种荒诞的审判感。

沈佳眉显然也大为震惊,连手机铃声响起都没听到,直到陈乃清机械地转头去看她:“燕夫人,您电话响了。”

是燕国栋打来的。沈佳眉这才站起身来,边接边往外走去,声音疲惫。

“我在医院。

“是,是他。”

突然她捂了捂嘴激动道:“两个孩子都快没命了,你还不满意啊!”

她实在受不了了,太需要出去透透气。

这时陈乃清突然回过神来,喊住沈佳眉:“燕夫人!怎么了?是不是燕铮?!燕铮他怎么了?”

沈佳眉只留给他一个因抽泣而微微耸动的背影。

“燕夫人?”陈乃清已经带着哀求。

“y省泥石流,联系不上燕铮。”

“什么……”陈乃清脸色褪得干净,“也许他正在飞机上呢,我给他打电话,他肯定会接我电话的。”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可只有冰冷的系统女声回复他。

“不会的,他明明说过几天就回来的……

“可能信号不好,天气这么差……

“说不定手机坏了……”

沈佳眉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坐在门口的沙发上擦眼泪。

陈乃清浑身冰凉,对着沈佳眉千万言语都嫌苍白无力,只剩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他是为了我去的……”

现在正是y省的强降雨时节,燕铮说过本来要过两个月再去的,是自己说等不及,是自己逼他去的!

而这个脆弱的母亲,还被迫强自镇定,来照顾毁掉自己儿子前程,甚至连命都搭上的人。

自己面对她悲怆的抽泣,却除了干巴巴的歉意和慌张的安慰,什么也给不了——哪怕他想一命换一命,都没有这个资格了。

尽管如此,沈佳眉还是没有走,更没有显示出什么埋怨和恨意。燕铮之所以把陈乃清交给她,就知道她会明白自己的决心和恳求,何况眼前的年轻人也受尽折磨,他又该怪谁呢。

何必走到这一步啊!她独自苦苦想着,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原因,非要让两个相爱的人拿命来抵。

陈乃清又发作了几次,但比起盘踞在心头愈来愈难以承受的绝望,这点身体的痛苦就变成自虐般的赎罪了。燕铮,燕铮……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两人各自无声地煎熬着,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盯着电视里滚动播出的灾害救援新闻,时不时会有燕国栋的电话进来,沈佳眉就把最新情况告诉陈乃清,除此之外束手无策。

如此过了两天,终于传来燕国栋的好消息,没好气说人找到了,没什么事,马上回s城。

沈佳眉心头重石放下,当即喜极而泣,许久才停。

陈乃清也总算从没顶的罪孽感里呼出一口气。

相依为命般度过了这两天,病房的两人感情悄然发生变化,微妙地拉近了些距离。

过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的沈佳眉主动搭起了话:“小陈…我就叫你乃清吧,你名字好听。你陪我聊聊天吧。”

“好。燕夫人您说。”陈乃清连忙回道。

沈佳眉柔声道:“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要再这么见外啦,至少叫声阿姨吧。怪我没有早点去看看你,不然也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在医院这种地方。这两天我也实在没心思想别的,等到现在才好好跟你说话。”

沈佳眉大方得体,一看到她,就知道燕铮的沉静稳重来自于谁。

在这样一个包容又友善的长辈面前,陈乃清倍感惭愧,略微窘迫的说:“您客气了,是我不对。”

沈佳眉笑道:“好了好了,这么说的话,我还要替燕铮他爸爸道歉呢,他先前做了不少伤人的事吧?”

“没有,燕夫人别这么说。”

“当然,我起初也是很反对你和燕铮的,毕竟小游……你认识吧,就是季家的小女儿季游,听说你跟他哥哥也认识。”

“认识的。”

“我以为燕铮和小游早就在一起,那时候都谈婚论嫁了,突然冒出一个你来,难免意外得很。”

“明白……”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怪你,”沈佳眉道,“我这个儿子,十来岁就早熟,连个小名都没有,我跟他爸爸都连名带姓叫他燕铮。他爸爸要求高,脾气差,学再多再好,都没夸过一句。他自己又是个要强的人,处处不肯服输,就这样,从小到大只有他必须做的,没有想做的,一步都没踏出过他爸爸的要求,连问他想吃什么菜,都是‘都可以’。远航在外面喊他踢球爬树,他回回都答‘我很忙’。”

“所以他突然说不跟小游结婚,离开铮荣也要跟你在一块儿,他爸爸肯定要生气的,我们家以前出过一些不太好的事,让他爸爸对oga有偏见。当然了,燕铮把你藏得这么用心,肯定也是猜到了这一点。

“算起来,这是燕铮第一次跟我们说他要什么,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发愁。直到我提出想去看看你,他警惕地问我想干什么,我才发现,他连我这个妈妈都不信任了。

“一个母亲做成这样,还有什么好怨儿子的呢。我看到文婕——就是远航的妈妈,整天跟我说她那个准儿媳妇多么多么好,我就说不出的羡慕。所以这次燕铮把你交给我,我特别开心。”

陈乃清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他给很多人带来了麻烦,也无意中受到了很多人的恩惠。

“你们痛苦这么久,我一个人也想了这么久,早就想明白了。说起来小游还特地来家里劝我们,说你跟燕铮早就在一起了,不要为了她来责怪你。我听说你从小到大也不容易……”

沈佳眉哽咽道:“所以……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才能把儿子交给你啊。”

这一番话可谓掏心挖肺,令人动容,陈乃清万万没想到沈佳眉是这样的态度,眼眶忽地湿润了:“可是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我这个样子……可我真的,谢谢您,如果还有机会……”

“会有机会的啊,会有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乃清,阿姨这一辈子没受过波折,看到你们才知道什么叫世事无常。经历了这事,燕铮也算是有心了,你要是还愿意,一天还是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一起好好地过吧。”

陈乃清很想抱一抱沈佳眉,温柔包容的母爱是他不曾享受过的,眼前的陌生女人却让他感受到了。

沈佳眉怕自己过于激动,不再说了,她拍了拍陈乃清的手背,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说:“好了好了,该说的我就说到这儿。照燕铮的性子,等会肯定直接来医院了,我先回家休息一下再来,我看你们呀,指不定还得折腾,到时候用得上我。”

陈乃清听闻脸都红了,只得讷讷应了声,道了别。

燕铮是在去的路上出事的,山路崎岖路况复杂,又遭逢大雨,好不容易才雇到了当地两个敢上路的壮年男子,三人走走停停,半路就被泥石流把前后的路都堵死了,人也困在坍塌的民房之下。

那地方人烟稀少,根本没人搜救过来,直到池江海出马,带人差点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他们。所幸除了一点皮外伤,都没出什么事。

燕国栋看到人,哆嗦着嘴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一巴掌拍了上去,直把人打了个踉跄。他这两天老了好几岁,就因为儿子变回了要人操心的毛头小子。

“爸。”燕铮硬生生受下了,低头认错。

“别找什么山沟里的江湖术士了,你妈说那个oga快不行了,现在回s城,说不定还能见上最后一面。”他怕燕铮还要钻牛角尖往山上去,把人劝回去才是要事。

“乃清他怎么了?!”燕铮废墟里被困了三四天,本来就形容憔悴,一听这话更是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看。”

燕铮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晚上,四周静得可怕,唯有他的脚步声随着应声而起的感应灯回荡在走廊里。

等他推门进病房,屋里两人正双双看过来。燕铮快步上去抱了一下沈佳眉:“妈,谢谢。”

沈佳眉激动地上下摸了摸,看人确实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压了压眼里的泪花,道:“回来就好。你们先聊吧,我先去帮你加张床。”

沈佳眉说罢便出门而去,刚走到护士台,只见夜班的周伊正拿着厚厚的病例从值班室出来,径直向她走来。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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