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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驰聿回家已经很晚很晚了,家里一切都正常,但那两个女人,因为不放心,所以都还醒着在等他。
听到脚步声,岑阿姨和苏子轻都站了起来。
许是坐得太久了,又或者是因为怀孕,苏子轻站起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左脚竟然抽筋抽去了,一下子又跌回了沙上。
江驰聿眸色一变,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上前。
“少爷,夫人呢?”岑阿姨焦急不已地问。
“她没事。”江驰聿声音哑哑,听上去就和平常不一样,“岑阿姨,很晚了,你早点去睡吧,这里有我。”
岑阿姨原本还想再问什么,但是他说江母没事,应该不会骗自己。
至于其他的事,他不想说,也轮不到自己知道。
心中到底是有些落寞和心酸的,但是岑阿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江驰聿在苏子轻的身边坐下来,抬起她的左脚,慢慢地帮她揉着,低声问:“好点了吗?”
苏子轻伸手过去抓住他的手,一直盯着他,直到他抬起头来,她才开口问:“怎么了?妈真的没事吗?”
“妈没事。”
有事的,是爸。
那个即便小时候曾让我觉得不快乐的人,在我成长的岁月里,我仍旧爱他敬他,当他是我最大的靠山。
可是现在,他走了,我的靠山倒了。
我,没有爸爸了。
男人总是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也害怕落泪让别人笑话,所以再难受都硬撑着,撑到自己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爆炸。
苏子轻虽然不知道生什么事,但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十分难受。
“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看你这么难过,我也会难过,可以告诉我生什么事了吗?”
她问得极轻,极软,就好似在对着一个需要呵护长大的小孩子。
江驰聿的眼眶有些红,他紧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苏子轻心里更加难受,眼泪涌上眼眶,随时都有可能掉出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受,我们是夫妻,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别人,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憋着,你知道我多心疼吗?
江驰聿其实真的很难受,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可是他怕把自己的软弱显示出来的话,会让她没有安全感。
“如果我都不能看到你的脆弱,那还有谁能看到你的脆弱?”她摸着他的脸,问得声音都哽咽了。
江驰聿也在那一瞬间,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句话,是真的。
苏子轻将他的身子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此刻当真是母爱泛滥啊,恨不得把他当孩子一样抱在手上低声细语地哄。
你强大的时候可以是我的天,我的地,我一切的一切。
你软弱的时候,我就是你的一切,请你不要嫌弃,来依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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