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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潜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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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义被抬到后方医院的时候,他的腿有些骨折,并没有大碍。所有的伤亡数字是小义从连长那里得到的。他清晰的记得,他还在病床上,一个小护士将一束玫瑰花放在小义的床头,小义向他道了谢,小护士腼腆地冲他笑了笑溜走了。这时候,连长来了。小义看到连长赶忙想站起来,连长按住了他,让他休息。连长看着床头的鲜花,笑着说,这个姑娘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小义假装没有听懂连长的意思。

“都是男孩子给女孩子送鲜花,这可是人家给你送玫瑰花,你得有个态度啊。”

“态度,什么态度,我有女朋友啊,连长。”小义突然想到了明明。

“结婚了吗?”

“没有!”

“这就结了,看样,你不愿意也得愿意,你知道人家是谁吗?”

“是谁?”

“军长的女儿!”

小义闻听,大惊。他想起这个女孩的言谈举止和农家孩子确实不同,但是小义对她并没有多少好感,当然也没有差感,总之,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他在想着明明。他不想谈论这些,哪知连长却说,“小义,你知道吗,你如果娶了军长的女儿,你将平步青云,我包你在三年之内很快当上师长,不信,你看着,当那时,可不要忘了我——你的这个曾经没有出息的上司哦。”

小义不想谈论,他想避开这个话题,他问起战斗伤亡,连长给他说整个连只剩下二十几人,他们的排只剩下小义一人。小义恼了,他腾地从床上走了下来,他要找枪,他冲出了房门,正与小护士撞了个满怀,小护士被撞出几米开外摔倒在地,小义没有去扶,他叫嚷着:“我的枪呢,我的枪呢,这帮狗日的,我要杀了他们!”小义的腿脚还没有好利索,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咬着牙坚持站了起来。连长将摔倒在地的小护士搀扶起来,劝慰她说,小义听到战友都死了,心里难受,请见谅。小护士远望着小义悲痛欲绝的样子,她也哭了,她在为小义痛哭。

小义努力地站了起来,他要枪,这时候,司令员与军长来了,他们看到小义在大吵大闹要枪,司令员问怎么了?军长也不知道,连长跑了过来,说明了情况。司令员与军长面面相觑,司令员说过去看看,军长点点头。连长赶忙跑到小义跟前低声告诉小义说,司令员来了。小义才不害怕呢,现在在他脑海里都是他死去的战友,司令员走到小义跟前,唤了一声小义,他说小义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

“司令员,你知道吗,这些狗日的,伏击了我们,他们杀了我的战友,不仅如此,他们用枪柄砸碎了他们的脑袋,脑浆迸裂,脑浆迸裂,这些禽兽,这些狗日的,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小义从连长的腰间拔下了枪,连长赶忙制止,他在不停地呼唤小义。司令员与军长面色凝重,他们走到一侧交谈。

“真有此事吗?”司令员问军长。

“是的,司令员,我们在收拾战场的时候,特别是山坡上发现我们的战士的头颅都被枪柄砸碎了,只有通过他们的红领章判断是我们的战士,至于他们是谁,我们都无法辨认,不能指出姓名的比比皆是。”

“这些狗日的!”司令员的火爆脾气果然爆发了,他走来走去,眼珠子瞪得很大,“这仗不能完了,老子还要率领大军给他们干一仗,如果再有一次,老子绝不给这些狗日的客气,原来,我们总是觉得我们是大国,我们是礼仪之邦,咱们也太过于谦让,这群狗日的哪有人什么仁义,战壕里都是我们给他们的大米白面,武器弹药,他们打败了美帝国主义,反转枪口便对准了我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他祖宗!”司令员决然没有消火的意思。

小义想起这些,他的胸膛就有无穷的力量,应该说这场战争是他盼望已久的。此时,他的眼角有些泪水,因为是黑天,没有人能看出来。他也没有去擦拭。小义一声命令,全连出发了,小义走在最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炊事员,请他务必将信寄出去。炊事员请连长放心。

从凌晨到天明,又从天明走到黑天,数十个小时的机动,战士们饥了,小义命令战士们吃干粮,没有时间停下来生活做饭。水壶没有水了,小义也不允许战士们到附近的小溪去,战士们互相接济一下就可以了。这从前一日的凌晨到现在的天黑,也已经二十多个小时了,并且战士们身上还要负重三十多斤。小义与副连长,指导员也是如此,这些小义都是经历过的,然而他们没有经历过,在战前动员的时候,军里已经发达了军令状,战士们也各自发下了誓言,尽管有苦有累,有满腹的牢骚都要让心里吞,向心里说。战士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小义问指导员是否到了目的地,指导员说快了,能够提前四个小时到达阵地。小义很是满意,他小声鼓舞战士,到了阵地一切听从指挥,在敌人的眼皮地下,不准有大声喧哗,一句话便可以暴露目标。战士们心知肚明,实际上,这些小义在之前的动员会上已经做了认真细致地工作。

他们像一支从天而将的神兵神不知鬼不觉便到达了阵地,他们隐藏在一个山坳里,如果屏住呼吸,他们能听到山间里鬼子的说话声。小义命令战士们原地休息,然后他、副连长与指导员他们聚集兵分三路,各自隐藏,因为要在傍晚时分,这个硕大的老山将是一片火海。哪知,刚安排好任务,步话机员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干咳,他用毛巾捂着自己的嘴巴省得让附近的鬼子听到声响。无奈之下,连长命人将他抬下身去,隐藏在远处的山洞内。担架上掉了一块毛巾,连长捡了起来,都是鲜血,连长见得多了,已经不感到奇怪了。他转过头去,望着眼前的高山。

傍晚十分,随着信号弹腾空而起,整个老山沸腾了,先是零星的炮击,那是炮兵在修正弹着点,紧接着战区我军各炮阵地实施的第一次炮火急袭开始了,蜷缩在20号高地西北侧的草从里,这些战士们看到了他们今生最为壮观的烟火表演:各种口径的火炮将整个老山地区植遍了桔红色的火树银花,猛烈的爆炸声淹没了一切声响,战士们蜇伏在山地里谁也没有讲话,排山倒海的炮击使的人们产生了一种晕船似的感觉,身躯在剧烈的冲击波中不停地颤抖;炮击五分钟后,越军的反炮击开始了,数不清的大口径的炮弹夹风带火地从天而降;炸点离小义他们隐身的地域近极了,弹片撕裂了空气,爆炸掀起的烟尘几乎令人窒息,战士们的心揪到了极点,这就是战争,人的生命也许就在下一颗突然坠落的炮弹中画上句号成为永恒了,奇怪的是战士们除了紧张并没有感受到更深刻的恐惧,这是怎样的心理,死亡离他们是那样的接近他们却对它的存在如此的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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